老头子,你放心。
我会为你,也为我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属于我们的东西,谁也别想抢走。
04
丧礼结束后的第三天,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敲响了老宅的门。
他自称是周律师,是受我老伴生前所托,前来宣读遗嘱的。
陈芳一听到“律师”和“遗嘱”这两个词,眼睛瞬间就亮了。
她热情地把律师请进门,又是端茶又是倒水,那副殷勤的模样,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笔即将到手的遗产。
她坐在我对面,表面上维持着悲伤的神情,但那双藏不住期待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律师手中的文件袋。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老旧的木椅上,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紧张和警惕。
律师清了清嗓子,打开文件袋,取出一份文件。
“李秀琴女士,陈芳女士,我是张伟律师。受周建国先生生前委托,在他去世后,向二位宣读他的合法遗嘱。”
他顿了顿,开始宣读。
遗嘱的开头,是老伴写给我的一段话。
“致我亲爱的妻子,李秀琴。秀琴,当你听到这段话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这辈子,我最亏欠的人就是你。你为这个家,为孩子,付出了一切,我却没能给你一个安稳幸福的晚年。我走之后,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为自己活一次……”
律师那平铺直叙的声音,念着老伴那朴实无华的文字,每一个字,都像一颗滚烫的石头,砸在我的心上。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
老头子,你这个傻瓜,你从来不亏欠我什么。
是我,是我亏欠了你。
陈芳在一旁不耐烦地撇了撇嘴,似乎对这些“废话”毫无兴趣。
律师继续往下念。
“本人周建国,在意识完全清醒的状态下,立此遗嘱,对我名下的个人财产,做出如下安排:”
“第一,我名下位于老城区幸福路32号的房产(即本处祖宅),以及我名下所有银行存款、理财产品,共计人民币五十八万三千六百元,全部由我的妻子李秀琴一人继承。”
“第二……”律师顿了一下,目光从文件上移开,看了一眼脸色已经开始变化的陈芳,然后加重了语气。
“第二,以上所有遗产,均为我对我妻子李秀琴的个人赠与,与我的女儿陈芳无关。我的女儿陈芳,对以上遗产,不享有任何继承权和处置权。本遗嘱由李秀琴女士全权处理。”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固了。
陈芳的脸色,在一瞬间由期待转为错愕,再由错愕转为煞白,最后变成一种狰狞的铁青。
“不可能!”
她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发出一声尖利的嘶吼。
“这绝对是假的!我爸怎么可能一个子儿都不留给我?我是他唯一的女儿!李秀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这个老东西在背后搞的鬼?!”
她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狮,面目狰狞地就要朝我扑过来。
律师早有准备,冷静地站起身,挡在了我和她之间。
“陈芳女士,请你冷静。这份遗嘱有周建国先生的亲笔签名和手印,并且有公证处的公证文件,具有完全的法律效力。”
说着,他又从文件袋里拿出了一个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