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让她这么做的?”我问。
他没说话,算是默认。
“萧彻,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的声音在发抖,不是因为冷,是因为恨。
“姚宁,注意你的身份。”他语气冷硬,“朕说过,会补偿你。你想要的,朕都可以给你,除了后位。”
“我想要的?”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想要的,你给得起吗?我爹为你的江山战死沙场,我哥哥被万箭穿心,我姚家满门忠烈,换来的是什么?是你把我丢在这冷宫里自生自灭!”
“放肆!”萧彻被我激怒,一把掐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姚宁,别挑战朕的耐心。过去的事,是你们姚家自己的选择。”
“是,是我瞎了眼。”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开口,“萧彻,你会后悔的。”
说完,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踉跄着退后几步。
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毫不犹豫地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吞下。
鹤顶红,见血封喉。
是我早就为自己准备好的退路。
萧彻的脸色终于变了,他冲过来想阻止,却晚了一步。
“姚宁!”他惊慌失措地吼着我的名字。
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失态。
可惜,太晚了。
毒药发作得很快,剧痛瞬间席卷全身,鲜血从我嘴角涌出。
我倒在雪地里,怀里还紧紧抱着我的小狐リ。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看到萧彻那张向来沉稳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名为“恐惧”的表情。
他好像在喊什么,但我已经听不清了。
真好。
萧彻,这盘棋,你赢了天下,却永远地,失去我了。
02
我“死”了。
死讯传遍宫闱的第三天,听说新后荣湾儿为此“大病”一场,皇帝萧彻更是罢朝三日,将自己关在长乐宫,谁也不见。
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下。
而我,此刻正坐在城外十里的一家小茶馆里,听着说书先生口沫横飞地讲着“废后姚宁殉情”的悲惨故事,顺便嗑了一盘瓜子。
“要我说啊,这姚家姑娘就是傻,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为个狗皇帝,值当吗?”邻桌的大婶一脸愤愤。
“谁说不是呢。想当年姚老将军还在的时候,谁敢欺负咱们?现在好了,奸臣当道,这天,要变喽。”旁边的大叔唉声叹气。
我压了压头上的斗笠,将一杯茶钱放在桌上,悄然离去。
没错,我没死。
那天我吞下的,根本不是鹤顶红,而是我用数种草药精炼而成的一种可以造成假死迹象的药丸。它能让我的心跳和呼吸都降到最低,造成死亡的假象。
这是我为自己留的最后一条后路。
姚家世代行医,后转为武将。我从小不爱红妆爱武装,更对医毒之术颇有研究。这点小把戏,瞒过宫里那些只会按脉象断生死的太医,绰绰-有余。
至于我的“尸体”,自然也被我安排好的人,用一具早就备好的乞丐尸体换了出来,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从此,世上再无姚宁。
我一路南下,来到了曾经的姚家军驻扎过的边境重镇,朔州。
这里民风彪悍,百姓大多是退役的老兵或其家属。姚家的名声,在这里比皇帝的圣旨还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