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盘下了一间小药铺,化名“越娘子”,当起了坐堂大夫。
朔州风沙大,百姓多患有风湿和肺病。我用姚家传下来的方子,为他们免费诊治,很快便在当地站稳了脚跟。
日子过得平淡却也安稳。
只是偶尔,在给病人诊脉时,我的右手手腕内侧,那道浅浅的疤痕会隐隐作痛。
那是当年萧彻在敌营被俘,我孤身一人潜入,为他挡下一刀时留下的。当时伤口深可见骨,他抱着我,哭得像个孩子,说这辈子绝不负我。
誓言犹在耳,新人已在怀。
可笑。
我甩甩头,将这些无用的情绪抛之脑后。
现在的我,只想赚钱,只想好好活着。
这天,药铺里来了个特殊的客人。
一个穿着讲究,却满面风霜的商队管事,身后还跟着几个孔武有力的护卫。
“请问,这里可是越娘子的药铺?”管事一开口,京城口音。
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是,看病?”
“不不不,”管事连忙摆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我们东家想找一个人,听闻朔州有位女神医,所以想来碰碰运气。”
他展开画像。
画上的人,是我。
虽然画师的水平不怎么样,但眉眼间的神韵,却有七八分相似。
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萧彻,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都“死”了,他还不肯放过我吗?
03
“这画上的人,我不认识。”我把画像推了回去,声音冷淡。
管事的脸上划过一抹失望,但他没有放弃,继续追问:“娘子再仔细看看?我们东家说了,只要能提供线索,黄金百两。”
黄金百两,好大的手笔。
看来萧彻是真的急了。
“没见过就是没见过,”我开始收拾药柜,摆出送客的架势,“你们去别处问问吧。”
那管事还想说什么,被我一个冰冷的眼神瞪了回去。他悻悻地收起画像,带着人走了。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一个穿着破烂的小乞丐就溜了进来,他是我平时接济的对象,也是我安插在城里的“小耳朵”。
“越姐姐,”小乞丐压低声音,“刚刚那帮人,我瞅着不对劲。他们虽然穿着商人的衣服,但走路的姿势,还有腰间的佩刀,都像是官府的人。”
我点点头,塞给他一个肉包子,“知道了,去吧,机灵点。”
小乞丐走后,我坐在药铺里,久久没有动静。
萧彻的人已经找到了朔州。
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
我开始盘算着下一步的去路,是去更偏远的山区,还是干脆出关,去大漠?
可我在这里刚刚建立起的一切,那些信任我的乡亲,我又怎么舍得下?
一连几天,那伙京城来的人都在城里四处打探,搅得人心惶惶。
我也愈发不安。
这天夜里,我正准备关门,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突然撞了进来,一头栽倒在地。
我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查看。
是个男人,穿着朔州守备军的军服,胸口中了一箭,箭上淬了毒,伤口已经发黑。
“救……救将军……”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塞到我手里,然后头一歪,断了气。
是姚家军的令牌!
我心里大骇,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