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刚结婚时，他第一次带她去买珠宝，指着一条珍珠项链说“薇薇以前也喜欢这个款式”；想起她学着做他爱吃的菜，他尝了一口却说“味道差了点，薇薇做的更合我胃口”；想起她熬夜给他织的围巾，他随手放在衣柜角落，后来她在林薇薇的朋友圈里，看到那条围巾围在她脖子上……
原来那些让她辗转反侧的细节，那些让她自我怀疑的瞬间，从来都不是错觉。她不过是陆霆琛用来打发等待时光的、一个廉价的替代品。
“所以，”苏念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破碎的尖锐，“这三年来，我为你做的所有事，在你眼里都只是在模仿她，对吗？”
陆霆琛松开手，后退一步，仿佛触碰她都是种玷污。“不然呢？”他拿起那份离婚协议，翻到最后一页，指着签名处，“财产我已经算好了，这套别墅归你，再给你一千万。签字吧，薇薇身体不好，需要静养，这个陆太太的位置，不该是你的。”
林薇薇站在他身后，低着头，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苏念看着陆霆琛冷漠的脸，又看了看那份写着“自愿离婚，无财产纠纷”的协议——他连让她多分一点财产的耐心都没有，只想着尽快把她打发走，好给白月光腾位置。
暴雨越下越大，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苏念慢慢走过去，拿起笔，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没有看陆霆琛，也没有看林薇薇，只是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苏念”两个字，写得格外用力，像是要把这三年的爱恋和委屈，都刻进纸里。
签完字，她放下笔，转身走向楼梯。陆霆琛以为她要去收拾东西，却见她只拿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里面装着她婚前的几件衣服，还有母亲送她的那只旧手表。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说一句话。玄关的灯光落在她单薄的背影上，像一层易碎的光晕。
推开门的瞬间，暴雨夹杂着冷风灌进来，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她仰起头，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脸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身后传来林薇薇柔弱的声音：“霆琛，念姐一个人走，会不会太危险了？”
陆霆琛的声音带着不耐烦：“不用管她，是她自己要走的。”
苏念的脚步顿了顿，然后毅然走进了茫茫的雨幕里。那座她住了三年的别墅，那座她曾以为是“家”的地方，从此成了她再也不愿踏足的牢笼。
雨夜里，她没有打车，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高跟鞋陷进路边的积水里，鞋跟断了，她干脆脱下鞋子，赤脚踩在冰冷的柏油路上。疼痛从脚底传来，却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她想起三年前结婚那天，阳光正好，陆霆琛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教堂门口等她。她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却没想到，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她是他白月光的替身，是他寂寞时光里的消遣，是他随时可以丢弃的垃圾。
走到街角的公交站时，苏念终于支撑不住，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失声痛哭。雨水混着泪水，浸湿了她的裙摆，也浇灭了她心里最后一点关于爱情的火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