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岁的画室里,许云暖的颜料泼在我白衬衫上时,我以为会浸透余生。
纪云清的财务报表、父亲的病危通知,让我对在宿舍楼门口等我的她说了 "分手"。那洗不掉颜料渍的衬衫,成了我们最早的疤。
八年后的重逢,她眼里的光比《漂泊》海浪更汹涌,等我看清《洒脱》的背后,有些错过不是终点,是让我们学会弯腰捡那些被撕毁的碎片。
1.橘子味的画室
20 岁那年,我好像没什么正经事可做。
每天除了跟在父亲身后学习处理公司事务,就是准时出现在艺术系的画室门口,手里拎着一兜橘子,等着许云暖出来。
她那时 19 岁,扎着高马尾,额前碎发总被颜料染得花花绿绿。
看见我就皱眉,“季云睿,你能不能别像个跟踪狂一样?”
我嘿嘿笑,把橘子塞给她,“我这不是怕你饿了嘛。”
画室里一股子松节油味,混着她身上的栀子花香水味,成了我最熟悉的味道。
平时她画画的时候,我就蹲在角落里剥橘子,一瓣一瓣摆进盘子里。她偶尔回头抓一瓣扔进嘴里。
看见汁水往下流,我赶紧递纸巾,却被她一把拍开。
她语气不好的说,“烦不烦啊?”
可她下次回头,还是会准确地找到我手里的橘子。
纪书禾也常来画室。但她总是安安静静的,说话细声细气的。
有时候看见我在剥橘子,会递来干净的湿巾,“季学长,擦擦手吧。”
我摆了摆手说道,“不用。”
许云暖这时就会把画笔一摔,颜料溅到我裤腿上,“纪书禾,用得着你假好心么?”
纪书禾眼圈一红,低下头,“我不是……”
“好啦。” 我拉过许云暖的手腕,感觉我轻轻一碰就会断,“别欺负人。”
“我欺负她?” 许云暖瞪圆了眼睛,甩开我的手,“季云睿你看清楚,是她总往你跟前凑的!不知道你有女朋友吗!”
正吵着,纪云清推门进来。
他穿着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手里还拿着两本书。
看见屋里的架势,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把其中一本递给纪书禾,“妈让你回家吃饭。“
纪书禾赶紧收拾东西,临走前还不忘看我一眼,那眼神里的委屈,让我有点不自在。
许云暖突然笑了,指着纪云清手里的另一本书,“哟,纪大公子还给我带了一本书呢?”
纪云清把书放在画架旁,笑了笑说,“上次你说想看的。”
我心里腾地冒起一股火,抓过那本书就往地上摔,“许云暖,你什么意思?”
她愣了一下,随即也炸了,抓起调色盘就往我身上扣。颜料顺着我的衬衫往下淌,冲我大叫。“季云睿你疯了?!”
整个画室的人都看过来,我拽着她往外走。
走廊里风很大,吹得我脸上的颜料不断凝固。
“你放手!” 她使劲挣扎着,高跟鞋踩在我鞋面上,疼得我龇牙咧嘴。
“不放。” 我把她按在墙上,鼻尖对着鼻尖,“许云暖,你是我女朋友,能不能离纪云清远点?”
她仰头看我,眼睛闪过一丝狡黠,“凭什么?他比你懂我。”
“我哪里不懂你?” 我急了,“你喜欢吃城南那家的糖糕,画画时不爱穿围裙,生气了要吃三盒冰淇淋才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