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狼血的手，又望了望远方那座隐约可见的、名为“流火”的城池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苦涩的弧度。
杀戮，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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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流火城因其附近地脉蕴含丰富火灵石而得名，城墙由暗红色的火山岩砌成，远远望去，如同一团在平原上燃烧的静止火焰。城门口车水马龙，修士与凡人混杂，显得颇为繁华。
林玄换上了一套在附近小镇用妖兽材料换来的普通青衫，将一身血腥气稍作清洗，混在入城的人流中。他刻意收敛气息，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初入仙门的低阶修士，毫不起眼。
根据“天道”提供的信息，赵昊本是城中一个破落修仙家族的子弟，资质平庸，受尽欺凌。但数月前，此人不知得了什么奇遇，性情大变，修为突飞猛进，更兼行事嚣张跋扈，短短时间便成了流火城一霸，据说还获得了城主府的青睐。
林玄很容易就在城中最热闹的“百味楼”找到了目标。
时近正午，百味楼大堂人声鼎沸。而在大厅中央最好的位置，一个身穿锦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正一脚踩在凳子上，唾沫横飞地吹嘘着自己昨日如何一拳击败了某个老牌家族的长老。他周围簇拥着一群谄媚的跟班和看热闹的食客。
那少年眉眼间满是桀骜不驯，周身灵力波动虽然被刻意压制，但在林玄的感知中，却如同黑夜中的灯火般清晰——确实比周围人强出一大截，而且那股力量根基虚浮，带着一种强行拔苗助长的怪异感，显然就是“系统”的功劳。
“看到没？这就是我们昊哥！未来流火城的霸主！”一个跟班大声嚷嚷着。
赵昊得意地扬起下巴，随手拿起桌上一个灵果啃了一口，又嫌弃地扔掉：“什么破烂玩意儿，也配给小爷吃？掌柜的，把你们店里最好的‘火灵浆’给小爷上来！”
掌柜的敢怒不敢言，连忙赔笑应下。
林玄在角落一张空桌坐下，点了几样普通小菜，默默观察。他看的不只是赵昊，还有整个酒楼的环境。跑堂的小二穿着油腻的布衫，在桌椅间灵活穿梭；说书人在角落摇头晃脑，讲述着古老的仙魔传说；窗外，贩夫走卒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这一切，都带着一种真实的、烟火人间的气息，与他记忆中那个车水马龙的现代都市截然不同，却又莫名地触动了他心底某个柔软的角落。
他曾也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但很快，这点感触就被冰冷的现实击碎。他的任务是杀戮。
酒足饭饱的赵昊一行人起身离开，大摇大摆地朝城外走去，似乎是准备去某处历练。林玄结了账，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出了流火城，人烟渐稀。赵昊等人一路向西，进入了城外的“黑风山脉”。这里妖兽出没，正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林玄耐心地等待着机会。直到赵昊为了炫耀实力，独自一人深入山林，去追杀一头罕见的“闪电貂”，将跟班们都甩在了身后。
时机到了。
林玄身形如鬼魅般掠出，挡在了赵昊的前方。
“谁？！”赵昊正追得兴起，突然被人拦住，顿时大怒。待看清林玄只是个气息平平的青衫修士后，更是满脸不屑：“哪里来的不开眼的东西，敢挡小爷的路？滚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