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愧是我徒弟！那为师，就陪你疯一把！」
【5】
大婚前夜，京城宵禁。我和师父在破庙里做着最后的准备。
师父将那九十九个葫芦里的屁运，按照相生相克的原理，小心翼翼地导入一个巨大的炼丹炉里。那丹炉是师父的宝贝，据说是太上老君他老人家的三仿制品，平时被他用来炖肉。
随着各种颜色的气流汇入，丹炉里开始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响，仿佛在熬一锅世间最恶毒的巫婆汤。整个禅房里，各种气味交织，腥、臭、酸、腐、怨、憎、恶……简直就是人间地狱的实体化。我这个「食煞」之体，闻着都有些头晕眼花。
师父却一脸陶醉，一边控制火候，一边往里添加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辅料：百年僵尸的指甲灰、寡妇床头的蜘蛛网、茅房里长出的黑木耳……
「小子，看好了，这叫『文火慢炖』，能让各种屁运的属性完美融合，而不是相互抵消。」师父头也不抬地指点我，「明天潜入皇宫，就看你的了。你的『食煞』之体，能让你在阴秽之气最重的地方如鱼得水，这是我比不了的。」
我点了点头，手里拿着师父给我的一张皇宫内部结构图。那是他年轻时不知道从哪个被抄家的太监手里弄来的，上面用朱砂歪歪扭扭地标注着各种密道和狗洞。
「太和殿的地下密室，入口就在殿后那口枯井里。井下有三条岔路，记住，走最臭的那条。」师父叮嘱道，「『龙屁』被镇国石压着，你不能硬取，得用这个。」
他递给我一个更小的紫金葫芦，只有拇指大小。
「这是『子母连心葫』，你拿着子葫芦，我拿着母葫芦。你只要靠近镇国石，默念心法，那『龙屁』就会被子葫芦吸走一缕精元，然后通过感应，瞬间传送到我这里的母葫芦里。这样，就算被发现，他们也找不到赃物。」
我接过小葫芦，感觉它重逾千斤。
「那我引爆屁丹之后呢？怎么跑？」
师父嘿嘿一笑：「跑？为什么要跑？你就是最大的功臣！只不过……你这个功臣，味道可能有点大。到时候你就躺在地上装死，记住，一定要装得像。剩下的，交给我。」
我看着师父故作神秘的样子，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后半夜，丹炉里的怪响渐渐平息。师父熄了火，小心翼翼地打开丹炉盖。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喷涌而出，我感觉自己的天灵盖都被掀开了。
丹炉底部，静静地躺着一颗鸽子蛋大小、通体漆黑、表面还流转着一丝丝灰色雾气的丹药。
「成了！」师父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这就是『万秽归元屁丹』！集九十九种人间至晦于一体的旷世杰作！」
他用一个特制的玉盒将屁丹装好，郑重地交到我手里：「小子，全京城的希望，啊不，全京城的屁，就都托付给你了。」
我：「……」
我总觉得他这句话哪里不对劲。
天蒙蒙亮，喜庆的鼓乐声就从皇城的方向传来，远远地压过了鸡鸣。我换上一身早就准备好的小太监衣服，脸上抹了锅底灰，将屁丹和子母葫芦贴身藏好，最后看了一眼这间充满了味道的禅房。
「师父，我去了。」
「去吧。」师父盘腿坐在草堆上，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记住，别死得太难看，为师给你收尸都嫌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