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京城因为景王即将大婚的消息而沸腾了。说书的将这段「奇缘」编成了才子佳人的故事，说景王殿下不爱金枝玉叶，独爱民间灰姑娘，简直是千古第一深情。百姓们听得如痴如醉，纷纷称颂景王仁德。
只有我知道，那华丽的袍子下面，是怎样一副吃人不吐骨头的嘴脸。
我决定不能坐以待毙。我只是个收屁的，没错，但收屁的也有尊严，也见不得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被当成祭品。
我开始疯狂地打探关于景王的一切。我利用我的职业便利，出入三教九流之地。赌场里输红了眼的赌徒，青楼里迎来送往的老鸨，甚至是大理寺监牢里等待秋后问斩的死囚，他们排出的「屁运」是我的目标，他们嘴里的八卦，也是我的目标。
很快，景王的形象在我脑中渐渐清晰起来。他表面上温文尔雅，礼贤下士，风评极佳。但背地里，他手段狠辣，为了培植势力，不惜构陷忠良，草菅人命。更重要的，我从一个曾经在景王府当过差役，后来因为冲撞了景王养的狗而被活活打断腿赶出来的乞丐那里，听到了一个关键信息。
那乞丐在排泄他那充满怨毒和不甘的「断腿屁」时，哆哆嗦嗦地告诉我，景王府里，有一个秘密的静室，戒备森严，除了景王谁都不能进。而且，景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带一个「根骨清奇」的活人进去，但那些人，再也没有出来过。
「根骨清奇」，我立刻就想到了阿月。景王吸食气运，绝对不是第一次！阿月只是他找到的，最极品的一个「炉鼎」！
这个发现让我不寒而栗。同时，我也打听到，景王为了确保大婚当日能顺利「吸收」瑞气，布下了一个风水大阵，阵眼就在皇城之内，而婚礼的仪式，也将在那里举行。
我把这些消息告诉师父，希望他能给出个主意。
师父听完，只是叹了口气：「痴儿，你陷进去了。景王如今势大，又有这等邪术傍身，你拿什么跟他斗？靠你那几葫芦屁吗？」
「屁怎么了？」我梗着脖子反驳，「屁也是气！凭什么他的瑞气就高贵，我们的屁运就下贱？」
这句话，连我自己都说得没什么底气。
师父却突然定定地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屁也是气？」
「对！屁也是气！」师父一拍大腿，从草堆上蹦了起来，眼睛亮得吓人，「我怎么没想到！我怎么就没想到！阴阳相生，清浊对立！瑞气是至阳至纯之物，那什么东西能克制它？」
我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什么？」
「屁啊！至阴至浊的屁运啊！」师父激动得满脸通红，在我那间破禅房里来回踱步，「寻常的屁运自然不行，就像一滴墨水滴进大江，翻不起浪花。但如果……如果我们将成百上千种最污秽、最倒霉、最怨毒的屁运，用我的独门秘法『归元大法』，将它们压缩、提纯、炼化成一颗『万秽归元屁丹』呢？」
我听得目瞪口呆：「屁……屁丹？」
「没错！」师父的眼神狂热得像个疯子，「当这颗蕴含了极致负能量的『屁丹』，在景王那个至阳至纯的风水大阵阵眼处引爆时……哈哈哈，那场面，绝对比一百个王员外同时在你面前放屁还要壮观！至阳遇上至阴，轻则阵法崩溃，重则气运反噬，那景王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