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口,傅承州的脸色终于变了。
不再是平静,而是一种深沉的,被我说中心事的凝重。
他的公司出事了。
而且是足以动摇根基的大事。
“小姐,”助理上前一步,语气已经有些不善,“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诽谤傅氏集团,是需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懒得理他,我的客人是傅承州,不是他的助理。
我只是看着傅承州,淡淡地说:“你的公司,最近是不是资金链出了问题?一笔至关重要的海外融资,谈了三个月,本来板上钉钉,上周突然被对方毫无理由地拒绝。同时,你的对家,一个叫‘盛华’的公司,正在对你进行恶意收购。”
我每说一句,傅承州的脸色就沉一分。
当我说完,他脸上的血色已经褪得干干净净。
这些都是他公司的最高机密,除了董事会最核心的几个人,外人绝不可能知道。
他身后的助理,已经彻底说不出话了,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沉默。
长久的沉默。
桥上汽车压过伸缩缝的声音,“格当嘚”,一声又一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过了许久,傅承州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是知道的,我是算出来的。”我指了指他,“你的脸上都写着。”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好,八十八万。我给你。”他看着我,“但你要告诉我,怎么解决。”
“问题不在外,在内。”我说,“你的办公室,东南角,摆着一件不干净的东西。”
“办公室?”他皱起眉,“东南角……是一件元青花梅瓶。”
“那就是它了。”
“那是我花了大价钱,从港岛的刘大师手里请来的镇宅之宝,他说能保公司财源广进。”傅承州的声音里充满了困惑。
“他骗了你。”我言简意赅,“那东西不是在帮你,是在吸你的运,败你的财,要你的命。”
“我要怎么做?”
“砸了它。”我说,“立刻,马上。”
5
傅承州走了。
他没留下联系方式,也没说什么时候给钱。
但我知道,他一定会回来。
潜龙格的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杀伐果断。一旦认准了方向,就不会再犹豫。
更何况,他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他的助理临走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极了。
我没管他们,天色不早了,我把蓝布、马扎、龟甲铜钱都收进一个布袋里,准备收摊。
贴膜大哥一直等到我收拾完,才凑过来。
“小大师,刚才那人……真是大老板啊?”
“嗯。”
“你真敢要啊,八十八万!”他咂咂嘴,“他能给吗?”
“能。”
“那……那个什么花瓶,真有问题?”
我看了他一眼:“你今天问题有点多。”
大哥嘿嘿一笑,挠了挠头,不问了。
我在附近找了个最便宜的旅馆住下,一天八十块,不含早餐。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墙皮都有些脱落。
但我不在乎。
在道观的时候,我睡的是硬板床,冬天漏风,夏天漏雨,比这差远了。
另一边,傅氏集团总部,顶层总裁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