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半小时，何大健就风风火火地冲进了银行。
这次他换了件黑色的皮夹克，拉链拉得老高，脖子上挂着一条粗粗的金项链，走路的时候叮当作响。
他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眼神里充满了急切，一见到梁小豪就搓着手：“梁经理，搞定了？”
梁小豪把资料推给他：“你先看看，没问题的话就在这里签字。
另外，跟你说一下，因为你的情况特殊，我找了家装修公司，让他们帮你出了套详细的图纸和方案，银行这边需要这个作为审批依据。
那装修公司说了，出这套方案得收点服务费，五千块。”
他特意强调了“装修公司”和“服务费”，眼神平静地看着何大健，观察着他的反应。
何大健拿起资料翻了翻，其实他也看不懂上面写了些什么，只是觉得那些盖着红章的文件看起来很正规。
听到要五千块服务费，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眼睛眨了眨，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但很快，他就又露出了笑容，只是那笑容有些勉强，嘴角咧得不太自然。
“五千块啊……”
他拖长了声音，手指在柜台上轻轻敲着，“行！没问题！只要能把贷款办下来，五千就五千！应该的，应该的，人家出方案也不容易。”
他心里其实有点肉疼，五千块钱够买好几台大彩电了。但一想到能拿到几十万的贷款，把房子装得漂漂亮亮的，在村里扬眉吐气，这点钱又算得了什么。
他甚至觉得，梁小豪还算厚道，没狮子大开口。
“那这钱……”
何大健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你直接转给我就行，我帮你交给装修公司。”梁小豪说，这是他们早就约定好的方式，避免留下直接的证据。
何大健立刻掏出手机，打开转账界面，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戳着，输完金额后，又反复确认了几遍梁小豪的银行卡号，才点了转账。
“好了梁经理，转过去了，你看看。”
梁小豪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收到了五千块的转账通知，点了点头：“收到了。你把字签了，我这就把资料交上去，估计过几天就能审批下来。”
何大健连忙在资料上签了字，签的时候一笔一划，格外认真，仿佛那不是贷款资料，而是通往荣华富贵的通行证。
签完字，他又跟梁小豪说了几句客套话，感谢的话说了一箩筐，脸上的笑容比刚才真诚了不少，眼神里也充满了期待。
“那梁经理，我就不打扰您了，您多费心，早点批下来啊！”何大健说着，又拍了拍梁小豪的胳膊，力道不轻，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放心吧，我会盯着的。”梁小豪点点头。
何大健这才满意地离开了银行，走的时候，脚步轻快，哼着不成调的小曲，那背影透着一股扬眉吐气的得意。
梁小豪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松了口气。他把资料整理好，送到了审核部门，又私下跟审核部门的同事打了个招呼，说这是自己的一个“重要客户”，让他们多关照一下。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都很顺利。审核部门那边没什么异议，很快就通过了审批。
当梁小豪把这个消息告诉何大健时，电话那头传来了他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