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承!是你干的!举报信是不是你发的?!】
【我们部门老大直接找我谈话了!纪委可能要介入!】
【你毁我工作?!阮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昨晚只是喝酒!】
【视频里那些……那些是角度问题!我没吸!】
【你收手!我求你了!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阮棠她……】
厉承的目光在“阮棠她……”那几个字上停留了半秒,眼神更冷了几分。他依旧没回复,指尖一划,直接删除了林鸢的对话框。
就在林鸢的轰炸刚歇,一个陌生的本地座机号码打了进来。厉承瞥了一眼,猜到了是谁。白露的父母家。
他等它响了三声,才慢条斯理地接起,语气平淡无波:“喂?”
“喂?厉承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疲惫又带着巨大惊恐的男声,是白露的父亲,声音发着抖,“厉承啊,我是白老师!你…你有没有看到露露?她昨晚…昨晚有没有跟阮棠她们在一起?她…她到现在没回家!手机关机了!刚刚…刚刚有人打电话来…说…说她在…在那种地方卖…卖…”老人后面的话哽住了,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和压抑不住的呜咽。
“白老师,”厉承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昨晚棠棠是和乔漪、林鸢她们在一起,在BLUE MOON。白露…应该也在吧?具体我不清楚。她们玩到很晚。您别急,可能手机关机了或者没电了。那种骚扰电话,别信。”
“可…可那人说得有鼻子有眼…还说钱没给够…”白父的声音充满了无助和怀疑,“厉承啊,你和露露也熟,你帮帮忙,帮我找找她…她妈妈急得晕过去两次了…”
“我会留意的。有消息告诉您。”厉承的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您先照顾好阿姨。”
没等白父再说什么,厉承直接挂了电话。他几乎能听到电话那头绝望的忙音。
世界并没有因此而清净。手机屏幕刚暗下去一秒,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这次是阮棠。屏幕上的名字闪烁着,带着一种固执的悲伤。
厉承看着那个名字,看了很久。直到电话因为无人接听自动挂断。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唰”地一下用力拉开了厚重的窗帘。灰白色的晨光猛地涌入,刺得他微微眯起了眼。城市已经苏醒,街道上车流开始涌动。楼下,还残留着物业为明天婚礼提前布置的一些红绸和彩带支架,在清晨的冷风里显得格外讽刺。
手机再次震动,一条新信息进来。是阮棠。
【悦榕庄见。我等你解释。】
厉承看着那条信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没有回复,只是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利落地穿上。动作一丝不苟。他对着穿衣镜整理了一下领口,镜中的男人面容冷峻,眼底一片沉寂的黑色冰原,所有的风暴都隐没在深处。
他拿起车钥匙,转身,推开了书房的门。
解释?
不。
该解释的人,从来就不是他。
第五章
悦榕庄顶层的咖啡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开阔的江景。上午九点,阳光正好,江面波光粼粼,本该是个惬意悠闲的早晨。此刻,靠窗一个最僻静的卡座里,气氛却凝固得如同冰窟。
阮棠早到了。她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交握放在膝盖上,用力到指尖发白。那张总是明艳动人的脸此刻毫无血色,眼底布满血丝,嘴唇干裂起皮。她身上还是昨天派对那件小黑裙,只是外面匆忙套了件开衫,显得有些单薄狼狈。她坐立不安,目光死死盯着咖啡厅入口的方向,像一只惊弓之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