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字也没回。
半小时后，私人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老K发来的加密信息。
【目标号码：白露。最后基站位置：BLUE MOON CLUB及附属酒店区域，停留时间22：10-01：48。期间通话记录：无。最后拨出记录：01：50，接通时长2分钟，对方号码：本地某快捷酒店固话（已查，公共区域）。】
快捷酒店？公共电话？厉承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足够了。
他再次拿起手机，这次拨通的是另一个不常用的号码。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一个带着点市井气、睡得迷迷糊糊的声音。
“谁啊？大半夜的……”
“是我。”厉承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帮我办个事。打电话，两个号码，内容按我说的讲。号码和内容发你。办完，老规矩。”
“……行，厉老板，您说。”那边的声音立刻清醒了，透着小心。
厉承挂断，迅速编辑短信，输入白露父母家的座机和白露父亲的手机号码，以及一段简短的话：
【“喂？白老师家吗？管管你们家白露吧！昨晚在BLUE MOON卖到多少号房去了？啧啧，还是当老师的呢，真丢人！钱没给够还在闹，赶紧去领人吧！”】
发送。
做完这一切，厉承才点开阮棠那十几条未读消息，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缓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下回复：
【明早九点，悦榕庄。一个人来。】
发送成功。
他关掉台灯，整个书房彻底被黑暗吞没。他靠在皮椅上，闭上眼睛，黑暗中，那张刺眼的偷拍照仿佛在眼前燃烧。报复的齿轮已然冰冷启动，碾碎一切的快感，像细微的电流，第一次，微弱却真实地爬过他的脊椎。
第四章
天还没亮透，灰蒙蒙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渗进来。
厉承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似乎睡着了，又似乎只是在假寐。只有微微蹙起的眉心，泄露出一丝不平静。私人手机放在桌面上，屏幕一片漆黑。
突然。
“嗡——嗡——”
手机在木质桌面上沉闷地震动起来。打破了死寂。
厉承倏地睁开眼，眼底没有一丝刚睡醒的迷蒙，只有深不见底的冷冽。他看向屏幕，来电显示——“乔漪”。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闪烁、震动。响了七八声，断了。间隔不到三秒，又疯狂地震动起来，还是乔漪。
厉承任由它响。指尖在冰凉的扶手上轻轻敲击，一下，又一下。
铃声终于停了。紧接着，微信消息的提示音像爆豆子一样疯狂地响起来。
【厉承！你他妈疯了？！】
【冯建国收到什么东西了？！】
【你给他看了什么？！】
【他现在要杀了我！他把我赶出来了！钥匙都换了！】
【是不是阮棠那点破事？她玩她的，你凭什么搞我？！】
【你给我说话！你想怎么样？！】
厉承嘴角扯了一下，一个近乎残忍的弧度。他没点开看她具体说了什么，那些歇斯底里的文字隔着屏幕都能闻到绝望的气息。
手机还没消停，“林鸢”的名字随即在屏幕上跳动起来。这一次，铃声显得更加尖利急促。
他依旧没接。
林鸢的电话也顽强地响了几轮，终于消停。微信的轰炸紧随而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