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还是个带把的。可我没笑出来,因为我正抱着个破收音机,听它滋滋啦啦地放屁。
“规则一:肉包子不能打狗,有去无回。” “规则二:夜里听见磨刀声,千万别好奇。” “规则三:肖冉给的窝头,千万不能吃!”
啥玩意儿?我,韩一墨,二十一世纪悬疑小说扛把子,版税够买下十条街,现在缩在六十年代这嘎啦窝棚里,听一个半导体讲鬼故事?
冷风像刀子似的刮我脸,空气里一股子霉味和隔夜馊水的味儿。脚底下地是硬的,冻得我脚趾头都没知觉了。
“韩一墨!你个杀千刀的!偷我家肉包子还敢躲!”
一声尖嚎差点把我天灵盖掀飞。院门哐当一声被踹开,冲进来一个系着围裙的胖老娘们,手里挥着烧火棍,眼睛喷火似的瞪着我……手里的半个肉包子。
我下意识嚼了两下。香,真香,满嘴流油。
坏了!规则一!肉包子不能……
“好你个韩老蔫儿家的小崽子!敢偷到老娘头上!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烧火棍带着风声就抡过来。我嗷一嗓子,抱头鼠窜。那破收音机还在我怀里吱哇乱叫:“违反规则……后果自负……”
我自负你个锤子!再不跑我现在就得负!
我窜得比耗子还快,那胖娘们追得地动山摇。眼看要被打断腿,我脑子里嗡一声,好像有啥东西滑了一下。手里一轻,那啃剩的半个肉包子……没了!
胖娘们的烧火棍停半空了,眼珠子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我空荡荡的手。
“包子呢?我那么大半个肉包子呢?”
我也懵啊。但我韩一墨能怕这个?我脖子一梗,虽然饿得前胸贴后背,气势不能输。
“啥包子?婶子你眼花了吧?我两手空空,掏啥偷你家包子?穷疯了讹人是不是?”
“放你娘的屁!我明明看见……”她冲过来掰我手,里外翻,啥也没有。她鼻子一抽一抽地闻,“这肉味儿还在呢!”
“西北风刮来的味儿也算我头上?”我心跳得像打鼓,但脸上稳如老狗,“婶子,抓贼拿赃,你这空口白牙的,我可找支书评理去!”
胖娘们傻眼了,原地转圈,怀疑人生。
我心里炸了锅。食物转移?我重生的金手指?能把吃的挪走?太颠了!
“一墨哥!”
一声带着哭音的喊声。我回头,看见我的青梅肖冉跑过来,瘦得跟豆芽菜似的,小脸惨白,眼睛红得像兔子。
“一墨哥,你没事吧?我听说你……”她看到那胖娘们,赶紧把我往后拉,弯腰道歉,“刘婶子,对不住,一墨哥他饿糊涂了,求您大人大量……”
我一把拉住她胳膊,瘦得硌手。“道啥歉?我没偷!”
肖冉急得直跺脚,压低声音:“一墨哥!别嘴硬了!饿死了咋办?我……我这儿还有个窝头,你快吃了…吃完做我家上门女婿吧!…”
她从打补丁的兜里掏出个黑不溜秋的野菜窝头,硬邦邦的,递到我嘴边。
我看着她,心里一酸。这丫头,从小就跟屁虫似的跟着我,胆小爱哭,却总把吃的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