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肩膀，轻轻撞在我的胳膊上。
很软。
还能闻到她头发上洗发水的清香。
“你写小说，赚了不少钱吧？”她突然问。
“还好。”
“你爸妈……是不是想管你的钱？”
我看了她一眼。
她总是这么聪明，一点就透。
“嗯。”
“那你打算怎么办？”她停下脚步，看着我，“钱放在你那张卡里，不安全。他们要是去银行闹，说你是未成年人，把卡冻结了，很麻烦。”
我想了想，确实有这个可能。
“那你说怎么办？”
“我帮你。”她说，“我爸有个朋友是律师。我可以帮你咨询一下，怎么设立一个他们动不了的账户。或者……你信得过我的话，可以先把钱转给我。”
她说完，似乎觉得有些唐突，脸又红了。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帮你。”
我看着她。
路灯昏黄的光，洒在她脸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她的眼神，清澈又坦荡。
“好。”我说。
21
我没有把钱转给苏晴。
不是不信她。
而是我觉得，一个男人，不应该把自己的软肋，交到一个女人手上。
哪怕，她是好意。
我听了她的建议，去找了那个律师。
花了一笔咨询费，办了一个信托基金。
我把大部分钱都放了进去，设定了十八岁成年后才能自由取用。
每个月，基金会给我打一笔固定的生活费。
不多，但足够我生活和应付突发情况。
这样一来，就算陈刚和刘芸去银行闹，也动不了我的钱。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自己像一只终于扎好篱笆的刺猬。
可以安心地，把肚皮露出来了。
家里，死水一潭。
陈刚和刘芸彻底放弃了和我沟通。
他们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怪物。
一个他们亲手制造出来，却完全失控的怪物。
这天，我正在房间里看书。
刘芸突然推门进来。
她没敲门。
她脸色苍白，眼睛红肿，像是大哭过一场。
“阿默……”她声音沙哑，“你出来一下。”
我合上书，跟着她走到客厅。
陈刚也在，低着头，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气氛很压抑。
“你爸……单位裁员，他下岗了。”刘芸开口，声音带着哭腔。
我愣了一下。
下岗？
上一世，陈刚虽然没升上科长，但也安安稳稳地在那个单位待到了退休。
怎么这一世，提前下岗了？
我很快就想明白了。
蝴蝶效应。
因为我，陈刚和林建国的关系闹僵了。
林建国虽然只是个房管局的小领导，但人脉广。
陈刚单位的领导，说不定就和他有什么交情。
林建国稍微吹点风，陈刚这种没背景，没能力，还得罪了人的老员工，自然是第一批被裁掉的。
“裁员就裁员吧。”我淡淡地说，“以他的年纪，再找份工作也不难。”
“说得轻巧！”刘芸突然爆发了，“你知不知道你爸为了这个家，在单位受了多少气！现在说下岗就下岗了！我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你弟弟还要上学！家里到处都要用钱！”
她开始哭了。
一边哭，一边数落。
说她有多不容易，说陈刚有多辛苦，说这个家有多艰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