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雪夜惊魂
林晓没应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想歇会儿。姜茶的甜香还在鼻尖绕，窗外的雪声轻轻的，没一会儿，她就趴在桌上睡着了——这是第一个噩梦的开始。
梦里的天是沉黑色的，没有月亮，只有图书馆门口的圣诞树亮着灯，红的、绿的光透过树枝洒下来，在雪地上投出斑驳的影子，像张破了的网，把她困在中间。雪比现实里厚得多，没到脚踝，每走一步都“咯吱”响，雪粒子钻进裤脚，冻得小腿发麻，连呼吸都带着白气，一吐出来就散在冷空气中。
“有人吗？”林晓喊了一声，声音被风吹得散了，只剩下圣诞树的铃铛声，“叮铃叮铃”，却比白天听着更诡异，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带着股说不出的冷。
她想往宿舍的方向走，脚却像被冻住了，挪不动半步。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踩雪，每一步都很轻，却听得格外清楚，慢慢从远到近，停在她身后。
林晓猛地回头——雪地里站着的是陈雪。她还穿着那件红色的圣诞毛衣，袖口的小鹿图案被雪浸湿，显得皱巴巴的，沾着的雪粒子没化，像撒了把碎盐。陈雪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发梢挂着冰碴，一滴滴落在雪地上，晕开小小的湿痕，砸在雪地上“嗒嗒”响。
她的脸白得像纸，没有一点血色，嘴唇紫得发乌，牙齿打颤的声音隔着几米都能听见，眼睛里蒙着层雾，死死盯着林晓，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救……救我。”
陈雪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又哑又碎，每说一个字都要弓一下背，像是被雪压得喘不过气。她慢慢抬起手，林晓这才看见，她的手腕被绿色的圣诞绳勒出了道红印，绳尾的小铜铃上冻着厚厚的冰，没发出一点声音。她的另一只手攥着半张论文纸，纸边被雪水浸得发皱，上面的“终稿”二字被晕开，模糊不清，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指甲缝里沾着雪泥，还有几道浅浅的划痕，像是被树枝划的。
“陈雪？你怎么在这儿？”林晓的声音发颤，想往前走，脚却像被钉在雪地里，怎么也动不了。她看着陈雪冻得发紫的嘴唇，心里慌得厉害——明明下午还好好的，怎么会在雪地里待着？
陈雪没回答，只是踉跄着往前挪了一步，雪没到她的小腿，她却像没感觉似的，红色毛衣的下摆沾了雪，冻成了硬邦邦的一块。“帮我……把论文……发出去……”她又说，声音比刚才更轻，几乎要被风吹走，“导师……还在等……”
林晓想点头，却发现自己连张嘴都费劲。陈雪突然又往前挪了一步，雪没到她的膝盖，她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赶紧伸手扶住旁边的树，树枝上的雪“哗啦”掉下来，落在她的毛衣上。“礼盒……在树后……”她指着圣诞树的后面，声音带着急，“别让我爸妈……等不到……他们还在……等我回家……”
话没说完，一阵寒风卷着雪粒子吹过来，陈雪的身体晃得更厉害了，像是要被风吹倒。林晓猛地喊了一声，想冲过去扶她，却浑身一激灵，猛地坐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