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时间一日接着一日流逝,就在他快要放弃一切希望时,卧室门被轻轻推开。
苏景行满脸春风得意走进来,最刺目的是他右手无名指上那枚鸽子蛋大小的钻戒。
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冰冷而耀眼的光芒。
沈淮远的目光瞬间被那枚戒指钉住,瞳孔骤缩——那枚戒指,他至死都不会认错!
那是他大学时,怀揣着最赤诚的爱意和憧憬,亲手为陈婉意设计的求婚戒指。
每一个切面、每一个细节都凝聚着他当年所有的梦想和爱恋。
如今,它却戴在了另一个男人的手上。
“这枚戒指......怎么会在你手上?!”沈淮远声音干涩沙哑,几乎是从撕裂的喉咙里挤出来的质问。
苏景行得意地抬起手,语气轻快又残忍:“当然是婉意送我的呀!她昨晚向我求婚了~很好看吧?”
他笑得天真又恶毒:“她说,只有这样的戒指才配得上我。”
预想中的心痛没有袭来,沈淮远只觉得一股无尽的悲凉从心底最深处涌起,瞬间淹没了他。
原来,他珍视若宝的过去和真心,在别人眼里,不过是可随意转赠的玩物。
苏景行欣赏够了他苍白的脸色,忽然压低声音:“你想不想出去?我知道你爸妈被关在哪儿。”
沈淮远猛地抬头,心脏狂跳。
明知眼前是陷阱,苏景行绝无可能好心帮他。
但对父母下落的担忧和不安,像一只无形的手,推着他走向悬崖。
他沉默了半晌,最终哑声道:“......带我去。”
苏景行脸上闪过计谋得逞的诡笑。
车子一路飞驰,越开越偏,最终停在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山脚,四周寂静得可怕。
沈淮远心中警铃大作,刚想开口质问,
突然,一只粗糙的大手从身后猛地捂住了他的口鼻!
强烈的化学药剂味道冲入鼻腔,他甚至来不及挣扎,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时,头痛欲裂。
他发现自己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阴暗潮湿。
一个熟悉的身影逆光站在他面前。
看清那人面容时,沈淮远心底一寒——
是那个一直跟在陈婉意身边,对她最为忠心的助手张琳,也是对沈淮远一家抱有极深敌意的女人。
那人见沈淮远醒来,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冰冷的嘲讽:
“啧啧啧,堂堂沈家大少爷,也有今天这副落魄样子?”
她蹲下身,猛地捏住沈淮远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他的骨头,
“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你父母当年假惺惺地接纳婉意,不就是因为心里有鬼吗?要不是因为你爹妈,婉意的父母怎么会死?!是你们家害得她家破人亡!”
沈淮远想要辩解,却被她狠狠一巴掌扇倒在地,嘴角立刻溢出血丝。
“你活着,就是婉意最大的绊脚石!”
女人对着蜷缩在地的他拳打脚踢,每一脚都蕴含着多年的怨毒,
“只有你死了,婉意才能名正言顺地拿到你们家的一切!公司、股份......还有她心爱的男人,才能彻底属于她!”
沈淮远被打得奄奄一息,意识模糊间,女人粗暴地扯起他的头发,将手机屏幕强行怼到他眼前。
那是一条触目惊心的新闻推送:
「突发!沈氏集团董事长及其夫人所乘回国私人飞机于太平洋上空失联,疑已坠毁,搜救工作正在进行,生还希望渺茫......」
父母......死了?
因为他执意要回国?因为他人的阴谋?
巨大的悲痛和滔天的愧疚瞬间将他彻底击垮!是他!是他害死了父母!
女人看着他瞬间涣散、崩溃绝望的眼神,满意地笑了起来,甚至拿出手机,开始录制他此刻狼狈不堪、痛不欲生的丑态。
“好好看着,这就是沈家大少爷最后的样子......”她恶毒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
沈淮远再也支撑不住,在一片撕心裂肺的痛苦和彻底的心死中,体力耗尽,彻底晕死过去。
女人得意地哼了一声,确认他已无生机,才满意地转身离去。
冰冷的仓库里,只剩下沈淮远微弱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
就在他以为自己将这样孤独而痛苦地死在这个肮脏角落时,仓库的门被悄然推开。
一道修长的身影逆光快步走入,紧随其后的是一队训练有素的人员。
来人一眼便看到了倒在血泊中、气息奄奄的沈淮远。
他立刻脱下外套,小心翼翼地将他裹紧,动作轻柔地抱了起来。
“别怕,我来晚了。”他的声音低沉而稳定,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他抱着他,迅速坐进等候在外的车里,车队无声地驶离这片罪恶之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远走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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