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那老头是神仙下凡，来提醒的，可惜大人没信”。
这些话传到我耳朵里，像针一样扎着我。
小远下葬的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我就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吵醒。
开门一看，是二伯江老二。
他脸白得像纸，抓着我的胳膊直抖：
“建军！出事了！我家俩孙子……也没了！”
“啥？”
我脑子一懵，没反应过来，
“您说啥？你家大宝、二宝？”
江老二点点头，眼泪顺着脸往下掉：
“昨天下午，他俩说去村后河沟玩……晚上还没回来，我去找，就看见他俩浮在沟里……捞上来的时候，人都僵了！”
村后那河沟我知道。
最深的地方才到膝盖，别说俩半大孩子，就是两三岁的孩子也不会出事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拽着江老二就往村后跑：
“你别慌，是不是看错了？那沟里水那么浅，怎么会淹死人？”
跑到河沟边，就看见地上搁置着两具小小的尸体，盖着白布。
我走过去，掀开白布的一角——
是大宝和二宝，脸白得吓人，肚子鼓得像皮球，嘴唇发紫。
“怎么会这样……”我腿都软了，“沟里水那么浅……”
“谁说不是呢！”
江老二蹲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
“我看了，他们身上也没个磕碰伤，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淹了……建军，小远死的那谣言我听说了，你说……”
我没说话，可心乱如麻。
小远、大宝、二宝，都是姓江的小孩，都是“意外”死的。
那老头说的“姓江的小孩别出门”，不是咒，看来是真的！
我拉着江老二，声音都颤了：
“二伯，您别声张，赶紧把孩子埋了，让家里人都别出门，尤其是小孩，这个月避一避！”
江老二点点头，哆哆嗦嗦地去叫人。
我站在河沟边，看着那浑浊的水，总觉得水里有什么盯着我。
5.
大宝、二宝下葬了，大伯就尤其叮嘱了他俩孙女不能出门。
可第三天还是出事了。
一大早，就听见村民在说大伯家俩孙女也没了。
我和秀莲赶紧起来，跟着大伯家跑。
刚到他家门口，就听见鸡圈里传来邻居的惊呼声。
我冲过去一看——
鸡圈的铁笼门开着，大伯家的两个孙女，四岁的丫丫和六岁的倩倩，头卡在铁笼的缝隙里，舌头吐出来，脸憋得青紫，早就没气了。
“怎么会这样……”江老大瘫在地上，“她们不可能去那里玩的……”
没人能回答。
丫丫和倩倩平时最怕鸡，连鸡圈门口都不敢靠近，怎么会自己跑进去，还把头卡在笼子缝里？
又是“意外”，又是姓江的小孩。
短短五天，我们村姓江的三户人家，死了五个孩子——
我家小远，大伯家俩孙女，二伯家俩孙子。
消息一传开，村里彻底慌了。
家家户户锁着门，白天都不敢出来。
晚上更别说了，整个村子静悄悄的，只有狗叫得整宿不停，叫得人心里发毛。
有人说要搬去亲戚家。
有人说要找道士来做法。
可没人敢真的出门——谁都怕，怕下一个出事的是自己。
尽管他们不姓江。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