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车水马龙,霓虹闪烁。
这个世界依旧喧嚣,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悲伤而停止运转。
我拿出手机,翻到通讯录里一个几乎从未拨过的号码,发了条简短的信息:
「帮我个忙。尽快离开京市,彻底消失。费用按之前谈的双倍。」
然后,我删除了所有和薄一寒相关的联系方式,聊天记录,甚至是我们寥寥无几的几张合照。
十年,清理起来,原来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
04
做完这一切,我回到床边,按响了呼叫铃。
护士进来时,我平静地开口:“我要办理出院。”
护士惊讶地看着我:“林小姐,你的身体还很虚弱,需要观察……”
“我没事了。”我打断她,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现在就要出院。”
走出医院大门,夜风裹挟着初秋的凉意吹来,我裹紧了单薄的外套。
没有回薄一寒那栋奢华却冰冷的别墅,而是去了市中心一套我早年偷偷买下,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的小公寓。
这里很小,但很干净,有阳光的味道。
不像那个别墅,大得空旷,冷得像个华丽的坟墓。
我知道薄一寒会找我。
或许是在他终于“哄”好了那只猫,志得意满地回来,却发现别墅空无一人的时候。
或许会更晚一点。
但他找不到我的。
我关掉手机,切断了一切可能被追踪的线索。
世界,终于清静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个游魂一样待在公寓里。
不吃不喝,只是呆呆地坐着,或者整夜整夜地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小腹的疼痛断断续续。
我知道我没有得到很好的恢复,但我不在乎。
脑海里反反复复出现的,是手术台上那片刺眼的白,是电话里他冷漠的声音,是那条关于猫的短信。
还有……更久远的一些画面。
05
薄一寒十八岁生日宴上,他当着所有宾客的面,牵着我的手,少年意气风发,说:
“林晚,以后就是我薄一寒的人,谁也不能欺负。”
二十二岁,他接手家族企业遇到巨大阻力,喝得酩酊大醉,抱着我,把脸埋在我颈窝,声音沙哑:“晚晚,只有你在,我才能撑下去。”
二十五岁,他送我一枚戒指,不是求婚,只是说:“先戴着,等我彻底站稳脚跟,给你最盛大的婚礼。”
二十八岁,也就是去年,他在一个慈善晚宴上,为了我一句“那条项链好看”,挥手拍下千万,博我一笑。
这些片段,曾经是我视若珍宝的甜蜜,是支撑我相信他十年深情的证据。
可现在回想起来,却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进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那些好,或许是真的。
但那份放在心尖上的独一无二,从来都是我的错觉。
在他心里,我永远排在苏晴后面。
以前是,现在是,将来……没有将来了。
我的心,已经死了。
随着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一起死了。
身体越来越差。
我开始持续低烧,咳嗽,小腹的疼痛也越来越频繁和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