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等了。
我摁下通讯器的主频道按钮，声音通过加密线路传遍整个基地的作战单位。
“我是贺骁。”
“通知导弹旅，把那头会飞的巨型生物的坐标输入系统。在我的防区里，万米高空，禁飞！”
指挥中心里一片死寂。只有仪器的嗡鸣声。
所有人都看着我。他们的眼神里有震惊，有不解，甚至有一丝恐惧。我们是军人，我们的敌人应该是飞机、坦克、航母。而不是这种只存在于神话里的东西。
“执行命令。”我加重了语气。
“是！”导弹旅旅长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斩钉截铁。
屏幕上，代表“苍穹之剑”一号发射井的图标由绿转红。井盖缓缓打开，露出下面闪着寒光的弹体。
那是“东风-17”的改进型，我们叫它“斩龙”。高超音速，可变弹道，专门用来对付高速机动目标。原本的设计目标是敌人的空天母舰。
没想到，它真正的第一个目标，是一头龙。
我看着屏幕上那头优雅而致命的生物，它似乎察觉到了来自地面的威胁，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它低头，看向我们的方向。
我仿佛能透过冰冷的屏幕，与那双金色的竖瞳对视。
“计算成本，执行预案。”我轻声对自己说，这是我的习惯。
而现在，唯一的预案就是——在它摧毁我们之前，先摧毁它。
3
“发射井压力正常。”
“目标锁定。”
“弹道诸元确认。”
“允许发射。”
我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发射！”
导弹旅旅长的怒吼声在指挥中心回荡。
大地传来轻微的震动。主屏幕的画面切换，一枚涂着军绿色迷彩的导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冲天而起。它像一把锋利的剑，刺破了这个陌生世界的苍穹。
速度太快了。
几乎是在升空的瞬间，它就突破了音障，在空中拉出一道白色的气环。
空中的巨龙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激怒了。它放弃了对基地的俯冲，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我能从它肌肉的贲张和翅膀的振动中“看”到那股怒火。
它调转方向，迎着导弹冲了过去。
愚蠢。
或者说，是傲慢。它或许认为，凭它的血肉之躯，能硬抗人类文明的巅峰造物之一。
“弹头接近目标。”
“启动末端制导。”
“距离五、四、三、二、一……”
“命中！”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在导弹与巨龙接触的刹那，整个世界的光似乎都被吸走了。屏幕上只剩下一个比太阳还要耀眼的白色光点。
紧接着，光点猛然扩散。
一圈环形的冲击波以无法想象的速度向四周席卷，将天上的云层撕得粉碎。
指挥中心里，没有人欢呼。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屏幕。
光芒散去后，天空变得空荡荡的。那头遮天蔽日的巨兽，消失了。连一片完整的鳞甲都没有留下。
取而代之的，是一团迅速扩大的、暗红色的云。
那是它的血，它的肉，它的骨头。在数千度的高温下，被瞬间气化，然后与空气混合，形成了一场诡异的血雾。
几秒钟后，第一滴“雨”落了下来。
不是水。是粘稠的、温热的、带着浓烈硫磺和血腥味的液体。它们落在外部摄像头的镜头上，留下一道道暗红色的痕迹，模糊了我们的视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