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澜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底深处,却极快地闪过一抹几乎难以察觉的欣赏。她将印章放回桌面,发出清脆的叩击声,然后转向王经理,语气不容置疑:“专业能力的高低,与婚姻状况、性别或者是否有过空窗期,没有必然联系。我们嘉德要的,是能辨真伪、断年代的‘火眼金睛’,不是查户口、论出身的档案管理员。”
她的目光再次回到苏凝身上,停留了几秒,说出了一句让苏凝在无数个寒冷夜晚回想起来都眼眶发热的话:“我早就觉得,寻常的小池塘,根本困不住你这条真龙。试用期三个月,跟着我。赵倩,你带一下苏凝。”
爽点铺垫:女性互助的温暖光芒,在冰冷的职场规则中初现。
然而,机遇往往伴随着危机。
苏凝的破格录用,尤其是直接被沈清澜点名带走,立刻引起了部门内,特别是原本有望凭借资历晋升首席鉴宝师助理的赵倩的强烈不满和排挤。
赵倩表面上客气,背地里却处处设绊子,将一些繁琐、容易出错的杂活丢给苏凝,还在同事间散布她“靠关系上位”、“能力可疑”的流言。
更麻烦的是,不知道陆沉舟通过什么渠道得知了苏凝进入嘉德的消息,他竟然动用残存的一些人脉关系,向嘉德的高层施压,暗示如果留用苏凝,可能会“影响”与某些“重要客户”的关系。
这一切,苏凝都默默承受着,她比任何人都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几乎是不分昼夜地投入到工作中,用自己的专业和勤奋一点点证明自己。试用期的最后一天,赵倩刻意将一批新收的、亟待鉴定的文物,其中包括陆家那幅备受瞩目的《秋山访友图》,安排给苏凝独立完成初步鉴定。
当苏凝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出具了详尽严谨、明确指出该画作为清末民初高仿赝品的鉴定报告后,预料之中的风暴瞬间降临。
陆沉舟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疯狗,不顾前台阻拦,直接冲进了鉴定室,一把抢过苏凝手中的报告,看也不看就撕得粉碎,纸屑扬了满地。他双目赤红,指着苏凝的鼻子,唾沫几乎喷到她脸上,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苏凝!你个给脸不要脸的贱人!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敢造假报告搞我?!你想毁了老子的拍卖会,毁了老子的翻身机会是不是?!我告诉你,没门!”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辱骂和威胁,苏凝的心脏紧缩,但她强迫自己站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就在陆沉舟几乎要失去理智动手的瞬间,沈清澜的身影如同坚实的屏障,及时出现在鉴定室门口。
她没有丝毫犹豫,一步上前,将苏凝护在自己身后,目光冷冽如数九寒冰,直直射向暴怒的陆沉舟,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清晰地回荡在房间里:“陆先生,这里是我沈清澜的地盘,是嘉德拍卖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在公然威胁、侮辱我的首席鉴宝师候选人?谁给你的胆子?”
空气仿佛凝固了,充满了火药味。陆沉舟的疯狂气焰在对上沈清澜冰冷而强大的气场时,微微一滞。
这场突如其来的、针尖对麦芒的当面对决,将如何收场?沈清澜的力挺,能否抵挡住陆沉舟不择手段的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