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收起手机，穿上一件普通的外套，走出了他那间位于老城区顶楼，看起来像个杂物间的“工作室”。
半小时后，一辆出租车停在了“Le Rêve”法餐厅的门口。
餐厅坐落在城市最繁华的地段，独栋的法式建筑，门面辉煌，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昂贵气息。
然而此刻，本该门庭若市的餐厅，却冷清得像一座被遗弃的宫殿。门口的泊车小弟无精打采地靠着墙，看见林默下车，连上前来询问的欲望都没有。
林默推开那扇沉重的橡木雕花大门。
门轴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
餐厅内部的装潢极尽奢华，巨大的水晶吊灯，天鹅绒的座椅，银质的餐具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昂贵的香薰味，却压不住那股死气沉沉的萧条。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快步迎了上来，他脸色憔悴，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正是钱老板。
“林先生？”
林默点点头，目光却没有看他，而是径直望向了餐厅大厅的中央。
那里，空无一人。
但在林默的视野里，靠近窗边的一张双人桌旁，正静静地坐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老太太的半透明身影。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布衣，身形佝偻，头发花白，面容模糊，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却无比执拗的灰黑色怨气。
那怨气如同墨汁滴入清水，缓慢而坚定地污染着整个餐厅的磁场。
所有踏入这里的人，都会下意识地感到压抑、沮丧、食欲不振。
这就是那条差评的源头。
一个地缚灵。
他看着钱老板，伸出两根手指。
“有两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钱老板一愣，急道：“都什么时候了，林先生你别开玩笑了！”
“坏消息一，”林默自顾自地说，“你的餐厅里，确实有个‘东西’不干净。”
“坏消息二，这个东西，怨气很重，不太好处理。”
钱老板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那……那好消息呢？”
林默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个老太太的虚影，声音里带着一种胸有成竹的轻松。
“好消息是，你找对人了。”
第二章：重做一百次，鬼都不吃
“把你的主厨叫来。”
林默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正好能将那个老太太的身影纳入眼底。
钱老板连忙点头，对着一旁同样面色惶恐的餐厅经理低吼。
“去！把江澈叫出来！快！”
经理连滚带爬地冲向了后厨。
钱老板搓着手，紧张地看着林默：“林先生，那个……那个东西，她想干什么？是……是菜有问题吗？”
“十有八九。”
林默身体向后靠在天鹅绒的椅背上，显得很放松。
“这种地缚灵，通常都是因为生前有某种强烈的执念没有被满足。对于一家餐厅来说，最大的执念，无非就是食物。”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或者，是服务。”
话音刚落，后厨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出来。
来人穿着一身洁白的厨师服，纤尘不染，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而冰冷，透着一股艺术家般的孤傲。
他就是江澈，“Le Rêve”的主厨，也是这家餐厅能拿到米其林三星的灵魂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