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认回沈家的第一天晚饭没吃上。
我的“母亲”周佩琴穿着一身一看就很贵的丝绸裙子坐在沙发上。她没看我眼睛盯着墙上那幅巨大的全家福。照片上她和我“父亲”沈立国还有我“哥哥”沈明轩三个人围着一个笑得像公主的女孩。
那个女孩叫沈星月。
“沈朝”周佩琴终于开口声音很平听不出什么感情“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但是有规矩。”
我站着手不知道该往哪放。身上的旧衣服和这个房子比就像垃圾堆里的东西。
“我们家只有一个女儿就是星月。”她的话像一颗钉子直接钉进我耳朵里“你不能叫我们爸妈不能叫沈明轩哥哥。在外面你只是我们资助的远房亲戚。”
我脑子“嗡”的一声。
从那个小破屋被带出来的时候我以为我的天亮了。他们说我是沈家抱错的真千金。现在我明白了天没亮只是换了个更黑的地方。
“为什么？”我问。声音很小我自己都差点听不见。
周佩琴终于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种很明显的烦躁。
“星月身体不好从小被我们娇惯坏了受不了刺激。”她说得理所当然“她马上就十八岁了还要和陆家订婚。沈家的脸不能丢。”
所以我的存在就是丢脸的。
晚饭的时候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菜。沈星月穿着白色的公主裙坐在主位上。沈立国和沈明轩一左一右不停地给她夹菜。
“月月尝尝这个你最喜欢的。”
“手好点没有？昨天弹琴是不是又累着了？”
我一个人被安排在桌子最远的一个角落。我面前只有一碗白米饭。
我饿得肚子疼但我没动筷子。我看着他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我就像一个闯进别人美梦的鬼浑身都是冷气。
沈星月好像才发现我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看过来带着点好奇。
“哥哥她是谁啊？为什么在我们家吃饭？”
沈明轩的脸冷了下来。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脏东西。
“一个亲戚家的孩子来借住几天。你别理她吃饭。”
我的心被这句话狠狠地捅了一下。
那天晚上我住的房间在阁楼又小又闷。我躺在床上能听到楼下传来沈星月弹钢琴的声音还有一家人的笑声。
我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我没哭。在那个小破屋里我早就学会了哭是最没用的东西。
我只是不明白。
我也是他们的孩子为什么我就得当个影子？
2
在这个家里我活得像个透明人。
早上我得在他们所有人起床前吃完厨房阿姨留的冷面包。晚上我得等他们都回房休息了才能去洗澡。
周佩琴给了我一堆沈星月的旧衣服。那些衣服都很漂亮但是太大穿在我身上晃晃荡荡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沈星月喜欢画画她的画室比我的房间大三倍。有一次我路过画室门口门没关。我看见她把一张画坏了的画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等她走了我鬼使神差地走进去把那团纸捡起来慢慢展开。画的是一只猫只画了一半但是很好看。
我正看得出神沈明轩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来。
“谁让你进来的？”
我吓了一跳手里的画纸掉在地上。
他走过来一脚踩在那张画上眼神冷得像冰。
“滚出去。这里的东西你没资格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