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补充道：“警察从镇上来了，把尸首领走了。说是要查身份。”
张桂芳的心怦怦直跳。她不放心地追问：“那……那大概多大年纪？长头发短头发？”
李铁柱突然烦躁起来：“问那么多干啥！跟你有个屁关系！做饭去！”
他反常的暴躁让张桂芳心里更疑心了。她了解李铁柱，他平时虽然粗鲁，但不像今天这样……心虚？
接下来的两天，屯子里议论纷纷，都在猜测那女尸的身份。有人说可能是上游哪个村走丢的媳妇，有人说像是城里人，甚至还有人说，看那身白裙子，像是……像是几年前在附近失踪的那个女大学生。
这话传到张桂芳耳朵里，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几年前，确实有个来这边写生的女大学生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当时闹得挺大，最后也不了了之。
难道是她？冤魂不散，回来找替身了？所以昨晚才……
她不敢再想下去。
而李铁柱，自从河边回来后，就变得有些奇怪。经常一个人蹲在门口抽烟，一抽就是老半天，眼神发直。晚上睡觉也不踏实，有时会突然惊醒，浑身是汗。张桂芳问他是不是吓着了，他只说是让雨淋着了，有点感冒。
更让张桂芳不安的是，她发现李铁柱那件平时干活穿的旧外套袖口上，蹭上了一点暗红色的东西，像是……干涸的血迹？她问他，他支支吾吾说是昨天帮王婆子杀鸡蹭上的。
可王婆子家根本没养鸡。
三、枕边低语
发现血迹的三天后，夜里。
张桂芳又失眠了。河里的女尸，李铁柱的反常，袖口的血迹，还有昨晚那个诡异的白影和歌声，像一团乱麻堵在她心里。
身边的李铁柱似乎睡着了，呼吸平稳。窗外，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但比前几天小了很多。
就在张桂芳迷迷糊糊之际，一个极其轻微、又异常清晰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响了起来：
“桂芳……”
是李铁柱的声音！可他明明睡着……
张桂芳吓得一动不敢动。
那声音继续低语，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语气：
“别回头……”
“千万别回头……”
“看……见……”
后面的字模糊不清，像是被什么东西掐断了。
张桂芳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能感觉到，李铁柱的呼吸就喷在她的耳后，可他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像平时的他！冰冷，僵硬，没有一丝温度。
她死死咬着嘴唇，指甲掐进了掌心。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那声音没有再出现。李铁柱的呼吸依旧平稳，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噩梦。
可她清楚地知道，不是梦。
别回头？什么意思？回头看什么？会看见什么？
这一夜，张桂芳睁着眼睛直到天亮。李铁柱醒来后，一切如常，仿佛根本不知道夜里发生过什么。
从那天起，张桂芳就陷入了更深的恐惧。她不敢一个人待在家里，不敢走夜路，甚至不敢背对着门口或者窗户。李铁柱那夜的低语，像一句恶毒的诅咒，烙印在她脑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