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暗流涌动中过去。我利用天机阁的力量，继续不动声色地给靖王府制造麻烦。有时是截断他们的财路，有时是散播对他们不利的流言，有时是拉拢他们阵营中不那么坚定的人。
萧煜的处境越来越不妙。他本就因我当众退婚之事成了笑柄，如今又接连出事，在朝中的声望大不如前。靖王似乎对这个儿子也渐渐失去了耐心。
我冷眼旁观，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只有一种麻木的平静。报复并不能让死去的人复活，但能让我感觉自己还活着，还有存在的价值。
4
转眼，到了萧煜大婚的日子。
他最终还是娶了柳如烟，那个凤栖楼的舞姬。据说这是靖王的意思，为了拉拢柳如烟背后那位掌控着江南漕运的义父。一场政治联姻，无关情爱，只有利益。
婚礼办得极其盛大，几乎惊动了整个京都。靖王府张灯结彩，宾客如云，似乎想借此冲散最近的晦气。
那天，天机阁的气氛却有些不同寻常。侍卫们似乎比平日更加警惕，来往传递消息的人也步履匆匆。
傍晚时分，萧绝将我召到书房。
他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渐渐沉下来的天色。夕阳的余晖给他玄色的衣袍镀上了一层暗金的光边。
“清歌，”他没有回头，声音平静无波，“今晚，靖王府很热闹。”
“是。”我低声应道。
“你想去看看吗？”他忽然问。
我愣了一下，抬起头。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近乎残忍的平静笑容：“本王带你去看看，这场热闹，如何收场。”
我的心猛地一跳，隐隐预感到了什么。
萧绝没有多解释，只是递给我一套普通的侍卫服饰：“换上，跟我走。”
当我换上那身略显宽大的侍卫服，跟着萧绝走出天机阁，坐上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时，我的手心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
马车没有驶向热闹的靖王府正门，而是绕到了后街一条僻静的巷子。那里，早已悄无声息地聚集了一批黑衣黑甲、杀气凛然的士兵。他们如同暗夜的幽灵，沉默地伫立在阴影里，人数之多，远超我的想象。
为首的将领见到萧绝，立刻单膝跪地：“王爷，一切准备就绪。”
萧绝淡淡点头：“按计划行事。”
“是！”
那将领一挥手，黑甲士兵们如同潮水般，无声无息地向靖王府包围而去。
而我，跟着萧绝，登上了离靖王府不远的一处高楼。从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王府内的灯火通明，听到隐隐传来的喧闹乐声。
婚礼正在进行。
我看着那一片喜庆的红色，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细微的疼。曾经，我也幻想过穿上嫁衣，嫁给那个曾对我许下诺言的少年。
真是……恍如隔世。
时间一点点流逝，王府内的喧闹似乎达到了高潮。
突然，一阵尖锐的哨声划破夜空！
紧接着，是兵刃相接的铿锵声，是惊叫声，是哭喊声！
靖王府内外，瞬间大乱！
黑甲士兵如同神兵天降，冲破了王府的守卫，直扑内院！火光四处燃起，映红了半个夜空。
我站在高楼上，看着下面的混乱和杀戮，手脚冰凉。我知道萧绝要对靖王府动手，却没想到是以这样一种雷霆万钧、毫不留情的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