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看来，他还记得。
记得十年前那个雨夜，他是如何亲手毁了我的一切。
3.
十年前，我十六岁，江澈十七岁。
我们师从同一个国际钢琴大师，一同准备一场极为重要的选拔赛。
胜者，将获得大师的唯一推荐名额，前往茱莉亚音乐学院深造。
所有人都看好江澈，他是公认的天才。
而我，只是个靠努力追赶的「庸才」。
可那场比赛前，我写出了一首原创曲。
大师听后，震惊不已，当着江澈的面说：「念念，你的才华，不在江澈之下。」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江澈眼中流露出嫉妒和恐慌。
比赛前夜，他把我叫到天台。
「喻念，退出比赛。」他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
「凭什么？」我不服。
「凭你只是个拖油瓶，是我妈嫁进你家时带来的累赘。」他的话像淬了毒的冰，「这个家的一切，都该是我的。包括那个名额。」
我们发生了争执。
混乱中，他抓住了我的手，狠狠地按在天台的栏杆上。
然后，我听到了骨头碎裂的清脆声响。
我的右手食指，断了。
血顺着我的指尖滴落，在雨水中晕开。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冰冷又残忍：「喻念，钢琴是属于天才的艺术，你这种庸才，不配碰它。」
后来，这件事被定性为「意外」。
我爸为了家庭和睦，选择息事宁人。
柳芸哭着说江澈不是故意的。
而江澈，连一句道歉都没有。
他顺利拿下了名额，去了茱莉亚，从此平步青云，成了万众瞩目的「钢琴天才」。
而我，因为那次受伤，指骨愈合后留下了后遗症，再也无法进行高强度的演奏。
我的钢琴梦，碎了。
从那天起，我就开始布局。
我研究药理，寻找一种能让人在特定时间内肌肉和神经暂时麻痹，却不会造成永久损伤的药物。
我花了十年，终于找到了。
我收买了他身边的一个助理，在他的护手霜里动了手脚。
剂量经过我精确计算，发作时间就在他演奏会前夜，而药效，会在三天后，也就是演奏会结束后，彻底消失。
我要的不是毁掉他的人生。
我要的，是让他尝尝我当年的滋味。
那种从云端跌落，梦想破碎的绝望。
4.
离演奏会只剩最后一天。
我的琴技已经恢复到了巅峰状态，甚至比十年前更强。
这十年，我从未有一天放弃过。
江澈的情绪却越来越不稳定。
他看着我弹琴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嫉妒，有悔恨，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惧。
他怕我真的取代他。
怕我不仅替他完成了演奏会，还从此抢走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你到底想怎么样？」深夜，他堵在我的房门口，眼睛通红地问我。
「我想怎么样，你不是看到了吗？」我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那场演奏会之后呢？」他追问，「你会把一切都说出去吗？告诉所有人，十年前是你弄断了我的手？」
「或许吧。」我故意模棱两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