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理智，去他的距离。
林序几乎是凭着本能，一把将人从沙发上拉起来，半扶半抱地弄出了喧闹的会场。晚风一吹，梁月疏似乎更晕了，整个人软软地靠在林序身上。林序拦了辆出租车，报出学校地址。在车后座，梁月疏闭着眼，头歪在他肩膀上，温顺得不可思议。林序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心跳久久无法平息。
他没有回宿舍，而是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酒店开了个房间。把梁月疏安顿在床上，帮他脱掉鞋袜和外衣，用湿毛巾擦了脸。梁月疏一直很安静，偶尔发出几声无意识的呓语。林序自己去冲了个澡，试图冷静下来。当他围着浴巾出来时，发现梁月疏不知何时醒了，正坐在床上，眼神虽然还有些迷茫，但比之前清明了不少，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醒了？难受吗？”林序走过去，坐在床边。
梁月疏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气氛暧昧得恰到好处。两人对视着，空气仿佛凝固了。过了好久，梁月疏才轻轻开口，声音带着宿醉的沙哑，却异常清晰：“晚会上的话……我不是醉话。”
林序的心猛地一跳。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梁月疏的脸颊，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梁月疏没有躲闪，反而微微偏头，将脸颊更贴近他的掌心，然后，极轻地，在他掌心印下一个吻。
一切都不言而喻。
林序不再犹豫，俯身吻住了那双他窥探了四年的、颜色浅淡的唇。起初是轻柔的试探，在得到生涩却积极的回应后，瞬间变得深入而急切。四年里所有隐秘的注视、刻意的靠近、心照不宣的试探，都在这个吻里找到了归宿。衣衫褪尽，年轻的身体紧密交缠，酒店洁白的床单成了他们探索彼此、确认爱意的第一方战场。生疏，悸动，却充满了破茧而出的热烈与虔诚。
从那晚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彻底改变。毕业季的忙乱中，他们悄悄在校外租了个小房子，开始了同居生活。见过了双方家长，出乎意料地顺利，或许是因为他们站在一起时，那种自然而然的契合感让人无法反对。
如今，他们工作稳定，生活平静。此刻，林序坐在书房里，面前摊开着设计精美的结婚请柬样本。请柬的封面，是他们翻箱倒柜找出来的大学毕业照——穿着宽大学士服的两人，在喧闹的人群中，隔着几步远的距离，镜头捕捉到的瞬间，林序正笑着看向镜头，而梁月疏的目光，却微微偏转，落在林序的侧脸上，眼神里有种当时无人察觉、如今却一目了然的温柔。
内页上，并排印着两件学士服的照片，旁边是一行简洁的文字：
“林序 & 梁月疏 敬邀您见证我们的序章，共赴疏月长明之约。”
梁月疏端着一杯水走进来，俯身从背后抱住林序，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看着请柬设计稿，轻声问：“这张照片……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林序反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笑道：“毕业典礼那天我就发现了。当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某个人，那么早就对我‘图谋不轨’了。”
梁月疏轻轻哼了一声，耳根却有点红，凑过去吻了吻他的脖颈。
窗外阳光正好，一如四年前他们初遇的那个秋天。但此刻，室内的温暖，早已驱散了所有最初的清冷。他们的故事，始于一场看似寻常的室友关系，却终于彼此生命中最不寻常的笃定与圆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