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
姜晚说到做到。
她带我去了恒隆广场，从一楼逛到顶楼。
以前，顾衡也带我来逛过。但他总是心不在焉，催我快点。我买任何东西，他都说好看，好看。敷衍得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和姜晚逛街，是完全不同的体验。
她品味极好。我试穿一件衣服，她会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件衣服的剪裁，不适合我的肩线。或者那个颜色，会显得我皮肤暗沉。
她不是在炫耀，是在认真地，教我。
“女人穿衣服，不是为了取悦男人。”她一边帮我挑着裙子，一边说，“是为了取悦自己。你要找到最适合你的风格，而不是把自己，塞进别人的审美里。”
我看着镜子里，穿着一身香奈儿最新款套裙的自己，突然觉得，过去三年的我，活得真够可悲的。
我为了顾衡，收起了我所有的锋芒。我穿他喜欢的淑女裙，留他喜欢的黑长直。我把自己，活成了他想要的样子。
结果呢？
他还是出轨了。
“就这件了。”姜晚对导购说，“包起来。还有刚才她试过的所有，全部都要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黑卡已经递了出去。
“妈，这太贵了。”
“不贵。”姜晚看着我，眼神很认真，“这是你应得的。你为顾家，牺牲了三年。这些，是补偿。”
从服装店出来，她又拉着我，去了珠宝店，美容院。
我们做了一整套的皮肤护理，换了新的发型。我剪掉了那头留了多年的黑长直，换成了一头利落的及肩短发。
发型师说，这样看起来，更有气场。
从镜子里，我看到了一个全新的自己。眼神明亮，自信。
晚上，姜晚带我去了一家顶级的私人会所吃饭。
席间，她跟我聊了很多。聊她的创业史，聊她是如何在商场上，和那些男人厮杀的。
我才知道，顾家能有今天，几乎全是她一手打拼出来的。我那个早逝的公公，不过是个爱写诗的文人。
“我年轻的时候，比你现在，难多了。”她喝了口红酒，眼神里，是看透世事的沧桑，“那时候，没人看得起女商人。他们都觉得，女人就该待在家里，相夫教子。我偏不。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女人，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我看着她，由衷地敬佩。
“所以，朝朝。”她放下酒杯，看着我，“永远不要把你的未来，寄托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靠不住的生物。”
“我记住了，妈。”
那天晚上，我们聊到很晚。我们聊工作，聊时尚，聊人生。就是没再提顾衡一个字。
仿佛那个人，从来没有在我们生命里出现过。
回家的路上，我接到了顾衡的电话。
他的声音，听起来又急又气。
“林朝！你到底跟妈说了什么？她把我的卡都停了！你知道我今天在外面，有多丢人吗？”
“我只是，把事实，告诉了她而已。”我淡淡地说。
“事实？什么事实？我和薇薇是清白的！是你，你这个毒妇！是你容不下她！”
“顾衡，”我打断他，“给你打电话，不是为了听你骂我。我是想通知你，我已经找好律师了。离婚协议书，明天会送到你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