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无声的、极度扭曲和恶意的微笑。
“啪嗒！”
手机从我彻底失去力气的手中滑落，砸在地板上。屏幕瞬间黑了下去。
我瘫在椅子上，浑身冰凉，血液都凝固了。巨大的恐惧像一块湿透的厚布，严严实实地裹住了我，让我无法呼吸。
那不是风，不是幻觉，不是恶作剧。
规则是真的。
而我，违背了它。
现在，“它”生气了。
冰冷的恐惧像藤蔓一样勒紧我的喉咙，几乎让我窒息。手机躺在地板上，黑屏像一只嘲弄的眼睛。我猛地从椅子弹起来，动作大得差点带翻面前的泡面碗，残汤泼洒出来，在旧桌布上洇开一团油渍，像某种不祥的印记。可我顾不上了。
那个扭曲的、微笑着的影像烙印在我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它不是幻觉。它就在这儿。在这个房间里。和我一起。
我跌跌撞撞地冲过去捡起手机，指尖触碰到冰凉的屏幕时忍不住一颤。解锁，手指抖得几乎无法准确点击删除键。对，删除！把这该死的东西删掉！仿佛这样就能抹去刚才看到的一切。
可就在确认删除的前一秒，我停住了。
删除证据，并不能改变事实。相反，这可能是唯一的“证据”，证明我还没完全疯掉的证据。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得思考，不能乱。规则一……“每天必须和‘它’共进晚餐”。我违背了，所以它“生气”了，用这种方式提醒我它的存在。
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我从现在开始遵守规则，就还有救？
3
这个念头像一根救命稻草。对，一定是这样！写下规则的前租客，他/她肯定也经历了类似的事情，并且找到了活下去的办法——遵守规则！
求生的本能压过了纯粹的恐惧。我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八点半。还不算太晚，对于“晚餐”来说，或许还来得及补救？
我像上了发条一样行动起来。冲进厨房，手忙脚乱地翻找。冰箱里只有几瓶矿泉水和一个忘了吃的、已经发蔫的苹果。橱柜里还有两包泡面和几袋速食饼干。不行，这些太简陋了，万一它觉得不够诚意呢？
我几乎是冲出家门，楼下的便利店灯光惨白。我胡乱抓了一些看起来还算正式的熟食——真空包装的烧鸡、凉拌菜、甚至买了一小瓶最便宜的白酒。结账时，收银员怪异地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我苍白的脸色和急促的呼吸显得太过异常。
回到704室，开门的那一瞬间，那股熟悉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但我似乎能感觉到，某种东西在“等待”。我把食物放在餐桌上，特意摆了两副碗筷——一副我的，一副放在对面，那个“它”之前显现的位置。
我坐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指甲深深掐进肉里。房间里静得可怕，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和墙上老式挂钟秒针走动的“咔哒”声。
“呃……晚上好。”我对着空椅子开口，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我……我吃饭了。你也……请用。”
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烧鸡，食不知味地塞进嘴里，机械地咀嚼。眼睛的余光死死盯着对面。
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咀嚼声，没有模糊的影像。只有我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对着空气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