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们僵持的时候。
我的代驾,终于来了。
我撑着地,站起来,把外套,还给他。
“谢谢你。我先走了。”
说完,我就想上车。
“等一下!”男孩,却又叫住了我。
他从自己的背包里,翻了半天,翻出了一盒胃药,和一瓶温水,递给我。
“这个,你先吃两颗,会好受一点。”
我看着他手里的药,又看了看他那张,写满了真诚的脸。
心里,某个柔软的角落,像是被,轻轻地,戳了一下。
我接了过来。
“谢谢。”
“不客气。”男孩笑了笑,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那你……注意安全。”
说完,他就转身,跑进了夜色里。
我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胃药。
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像是,在冰冷刺骨的寒冬里,突然,有人,给你递过来一个,暖烘烘的,烤红薯。
让你,觉得,这个操蛋的世界,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6. 傅凌洲的“深情”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快三点了。
客厅里,亮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傅凌洲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看到我回来,他立刻站了起来,几步走到我面前。
一股浓重的烟味和酒味,扑面而来。
“你去哪了?”他的声音,沙哑,又压抑,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我没理他,径直,往楼上走。
他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问你话呢!”
“我去哪,需要向你报备吗?”我回头,冷冷地看着他。
“温稚。”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我们好好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有。”他把我拽到沙发上,自己,则在我面前,蹲了下来。
他仰着头,看着我,那双一向冷漠的眸子里,竟然,带上了一丝,我看不懂的,脆弱和痛苦。
“温稚,我知道,我昨天,冷落了你,是我不对。”
“我不该,为了月然,就……”
“我不该,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
“对不起。”
他说,对不起。
我愣住了。
上辈子,直到我死,我都没有,从他嘴里,听到过这三个字。
现在,他竟然,在跟我道歉?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如果,我还是上辈子那个,爱他爱到失去自我的温稚。
听到他这番话,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然后,原谅他所有的过错。
可是,我不是了。
我看着他,看着他脸上,那恰到好处的,愧疚和深情。
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傅凌洲,”我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你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意思吗?”
“有。”他握住我的手,握得很紧,“温稚,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你今天做的所有事,都是在故意气我,对不对?”
“你想用这种方式,来吸引我的注意,我知道的。”
呵。
他还是这么的,自以为是。
“温稚,别闹了,好不好?”他的声音,放得很软,带着一丝哄诱的意味,“月然她……身体不好,从小就受了很多苦。我只是,把她当妹妹一样,照顾她,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