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让我从一片混沌中惊醒。
睁开眼,是傅凌洲那张帅得人神共愤,却也凉薄得让人心寒的脸。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半分夫妻情分,只有一片厌恶和不耐。
“温稚,你闹够了没有?”
我愣住了。
这不是我死前最后待的VIP病房,而是三年前,我和傅凌洲的婚房。
我记得这个场景。
就是今天,他的白月光沈月然回国了。他为了去机场接她,推迟了早就定好的,和我父母的家庭晚宴。
我跟他吵,情绪激动打碎了他书房里,沈月然送他的一个破相框。
然后,他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拖到了别墅的地下储藏室。
他说,要让我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好好反省。
上一世的我,在这个小黑屋里,哭着求他,撞门撞到头破血流。最后因为幽闭恐惧症复发,被送进医院抢救,落下了一辈子的病根。
而他,正陪着他的白月光,在米其林餐厅,追忆他们的似水年华。
重来一次,我看着他那张冷漠的脸,忽然就笑了。
傅凌洲被我笑得一愣,眉头皱得更紧了。“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我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笑意更深了,“傅凌洲,你大概是忘了,这栋别墅,写的是谁的名字。”
结婚时,傅家为了表示诚意,这栋别墅是记在我名下的。
上一世的我,爱他爱到卑微,从未拿这个当过筹码。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愣住了。大概是没想到,一向在他面前温顺得像只猫的温稚,会突然提起这个。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眼神里,是我自己都陌生的冰冷,“就是想提醒你,在我的地盘上,最好对我客气点。”
“不然……”我顿了顿,嘴角的弧度,像一把淬了毒的钩子,“后果自负。”
说完,我越过他,就想往外走。
他反应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的骨头捏碎。
“温稚,你敢威胁我?”
“威胁?”我回头,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不,我是在通知你。”
趁他失神的那一秒,我猛地抬起膝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撞向他的小腹。
他闷哼一声,因为剧痛,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就是现在。
我转身就跑,冲出储藏室,然后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砰”的一声,甩上了那扇厚重的铁门。
“咔哒。”
锁落下的声音,清脆,悦耳。
我靠在门上,听着里面传来他不敢置信的怒吼和踹门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傅凌洲,你不是喜欢关小黑屋吗?
那就,自己好好尝尝这个滋味吧。
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2
我在门外站了足足十分钟,听着傅凌洲从一开始的暴怒,到后来的咒骂,再到最后,大概是累了,没了声音。
很好。
我满意地拍了拍手,转身,姿态优雅地上楼了。
回到卧室,我先是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然后换上了我最贵的那条真丝睡裙。
看着镜子里,那张还带着一丝稚气和病态苍白的脸,我扯了扯嘴角。
温稚啊温稚,上辈子,你真是蠢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