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寄存:此文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脑子来~打打打…打劫]
黎市,墨家老宅。
空气里熏着昂贵沉香,压得人有点透不过气。
谢音禾脊背挺直,坐在沙发边缘,浅笑温和,弧度精准。
墨老太太满意看着眼前这个来冲喜的女人。
端庄乖巧,无父无母无背景。
好拿捏。
“曜丞,行渊有消息了吗?”老太太目光落在一旁的墨曜丞身上。
墨曜丞坐在谢音禾旁边,一身冷意:“加派了人手。”
答得简单,似乎毫不在意弟弟的死活。
老太太转向谢音禾,挤出笑容:“婚期...禾禾啊,你有什么想法?”
谢音禾立刻抬眼,脸颊晕开一抹浅红,目光盈盈缠向墨曜丞:“听曜丞的。”
“在规划。”墨曜丞下颌微点,三个字结束话题。
谢音禾嘴角弧度不变,沉默听着两人的对话。
一顿精心烹制的晚餐,食不知味。
拜别墨老太太,谢音禾挽着墨曜丞上了车。
黑色轿车无声融入夜色,车内挡板升起。
墨曜丞没开灯,黑暗中只有手机屏幕刺眼的光,映着他冷峻的侧脸。
“滴。”转账成功的提示音格外清晰。
“明晚,鼎盛慈善晚宴。”他的声音在封闭空间里显得更冷。
“可以。”谢音禾指尖轻点收款键,数字入袋,干脆利落:“晚宴人多眼杂,未婚夫妻得恩爱,需要贴面吻,拦腰亲...”
墨曜丞侧过头,昏暗光线勾勒出他棱角锋利的轮廓:“谢音禾,别得寸进尺。”
“墨先生。”她也偏头看他,眼底俨然没了刚刚的情谊:“额外的肢体服务,算不算加班费?”
墨曜丞眸色沉了沉,冷意弥漫:“扮演好你的角色就是,不该肖想的,别想。”
警告赤裸。
“银货两讫。”谢音禾将手机放回包里,朝墨曜丞甜甜一笑:“收钱办事,我懂。”
短促的冷哼从他鼻腔挤出:“最好。”
谢音禾没说话,偏头看向车窗外。
熟悉的街景出现在眼前,但这不是她回家的路。
车子在墨氏集团的地下停车场刹停。
“不送我回去?”谢音禾伸手推门,多余问了一嘴。
“自己回。”墨曜丞的声音毫无温度。
谢音禾推门的动作一顿,下一秒推开,脸上瞬间挂起温婉柔顺:“墨先生忙,应该的。”
车门关上,隔绝最后暖意。
谢音禾走向角落里的白色轿车。
她身后,黑色轿车已经无声驶入专属通道,消失无踪。
谢音禾拉开车门坐进去,低声啐骂:“傻缺。”
要不是看他给得多,她早就不伺候了。
用力扯了下安全带,长长呼出一口气,试图驱散从老宅带出来的沉香气。
“钱够厚,忍了。”
谢音禾是半年前被墨曜丞包养的。
明码标价,每个月三十万固定工资。
不交社保公积金。
身份是白月光替身,俗称金丝雀。
前几天墨家小少爷回国遇袭失踪,老太太找高人算命,需要冲喜。
墨曜丞嫌家里介绍的名媛麻烦,索性推了自己这个金丝雀顶上。
省事,又能安老人心。
她一跃从金丝雀,成了未婚妻。
当然,假扮的那种。
车驶出地下停车场。
窗外霓虹飞速倒退,眨眼被倾盆暴雨吞噬。
谢音禾打开雨刮器,视野时断时续。
刚驶离主干道,车辆锐减,车灯映照的前方,一个黑影陡然倒在了湿漉漉的路中央。
她心脏骤缩,猛踩刹车。
刺耳的摩擦声穿透雨声,车身剧烈一顿,堪堪停在黑影前不到半米处。
谢音禾胸口起伏,紧握方向盘的手指发白。
碰瓷?
这鬼天气跑出来碰瓷,找死吧!
她下意识就想倒车,这样的麻烦,她可不想招惹。
可就在她手指触到换挡杆的瞬间,车前的人影仿佛感知到了光源,艰难朝光的方向抬起了头。
光线刺穿密集雨线,清晰映照出一张脸。
雨水顺着他凌乱湿透的黑发,滑过高挺的眉骨,苍白的薄唇,滴落在染血的衬衫前襟。
暴雨无情冲刷,男人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
谢音禾攥紧方向盘,胸口的惊悸未平,一股更汹涌的冲击直达眼底。
那张脸,即使沾染污泥血渍,也毫不妨碍他的惊艳。
谢音禾拿起手机,屏幕光照亮她精致的侧脸,手指悬在报警电话上空。
几秒后,她扔开手机,啧了一声,抓起副驾上的伞,推开车门。
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小腿。
她撑开伞,大步走到车前。
雨点狠狠砸在伞布上。
男人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死了,没有动静。
雨水冲刷之下,男人手腕露了出来。
腕上戴着一块表,墨曜丞也有一块,百达翡丽鹦鹉螺。
她曾在杂志上扫过一眼价格,后面跟着好几个零。
视线稍移,湿透黏在身上的衬衫,只看剪裁都透出不菲。
裤子虽然泥泞,但版型和残留的暗标,都无声宣告着,这不是什么便宜货。
钱的味道,隔着暴雨的血腥气,丝丝缕缕飘过来。
谢音禾抬脚,用鞋尖踢了踢男人的肩膀,伞沿的水滴砸在他苍白的脸上:“喂,死了没?”
地上的人痛苦闷哼一声,眼皮费力睁开。
看清眼前居高临下撑着伞的女人,失焦的深眸艰难凝聚一点微光。
他用尽力气吐出两个嘶哑的字:“活....着。”
谢音禾皱眉。
这鬼天气,把他扔这儿,估计撑不到天亮。
念头一转,她蹲下身:“能起来吗?我送你去医院。”
那男人听到医院二字,伸出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哪像个受伤的人。
“不行...”他声音嘶哑:“不能...去医院,找个小诊所。”
谢音禾被攥得生疼,眉心跳了跳。
她偏头,审视的目光刮过男人那张过分精致的脸。
可疑,非常可疑。
穿戴不菲,不愿意去医院。
答案呼之欲出。
谢音禾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甩开他的手。
而是就这蹲着的姿势,摸出手机,屏幕解锁的冷光再次亮起。
谢音禾没有看地上的男人,手指快速划动。
屏幕幽光照在她面无表情的脸上。
墨行渊强忍着眩晕,感觉时间格外漫长。
女人身上的冷香混着雨水血腥味钻入鼻腔。
她还没动?
他艰难掀起眼皮,只见她正低着头玩手机。
墨行渊有种说不出的憋屈感,撑起胳膊,余光瞥到她手机屏幕。
那上面,赫然是国家通缉令查询系统的界面。
这个女人,正在翻看一张张通缉犯的照片。
墨行渊撑地的手一软,一股荒诞感混合着剧痛涌上来。
他喉结又动了动,气若游丝,无奈开口:“别翻了...我...换不了...钱。”
谢音禾的手指顿住。
她抬眼,目光对上男人半睁的眸子:“不早说。”
墨行渊重新阖眸,没有想要沟通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