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抓挠咽喉,膝盖一软,重重栽倒。
脸朝下,四肢抽搐两下,不动了。
嘴角渗出细密白沫,在昏黄手电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苏清晏和沉翊赶到时,空气还残留着那一声琴响的余震。
她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周临唇边那层泡沫——冰凉,黏稠,不似唾液。
而沉翊已蹲在琴旁,撬开琴底封板,取出一小块木芯,凑近鼻尖嗅了嗅:“新漆,杉木胎,氧化程度不到十年。这是仿品,有人带进来布置的。”
“目的呢?”苏清晏嗓音发涩。
“不是诅咒。”沉翊缓缓起身,眼神冷得像刀,“是机关。用特定音律触发某种心理暗示或神经反应,逼人说出秘密。但代价是命。”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这墓里真正杀人的,从来不是鬼魂。”
“是知道太多的人。”
苏清晏忽然想起那句“第三个死的能说真话”。
前两人之死,或许早被算定。
而周临刚才说的话……是真相吗?
如果是,那陈砚舟就是第一个亵渎主棺的人——也是目前唯一活着掌握关键线索的。
那下一个该死的,是不是就是他?
她转头看向沉翊,目光锋利:“你说你是历史顾问,那你真正想查的……到底是什么?”
风从墓道深处吹来,熄了一盏灯。
沉翊沉默良久,终于从怀里掏出一枚铜符。
残缺,锈蚀,边缘磨得发亮。
上面刻着半个篆字——
他看着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姓沉。家传三代,守一个秘密。而这墓……本不该被打开。”
手电筒的光束在周临僵直的尸体前颤抖。
苏清晏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他唇边残留的白沫——不是窒息典型症状。
第4章 铜符引鬼路
手电筒的光束在周临僵直的尸体前颤抖。
苏清晏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他唇边残留的白沫——冰凉、黏稠,泛着死灰般的光泽。
不是唾液,也不是呕吐物。
她的神经微微一紧:这更像是某种神经毒素引发的腺体异常分泌,伴随着剧烈抽搐与呼吸中枢骤停。
医学上叫“强直-阵挛性发作”,但诱因绝不会是凭空而来。
“他说了真话才死。”她抬头看向沉翊,声音压得极低,像怕惊动什么沉睡的东西,“那架琴……是陷阱,也是审判。”
沉翊没回答。
他正将那枚残铜符缓缓收回怀中,动作缓慢得近乎虔诚。
金属边缘磨得发亮,像是被无数个日夜摩挲过。
他抬眼时,目光如刀锋划过墓室四壁:“我祖父曾是‘镇陵司’最后一代执符人。七十年前,他奉命封印这座墓——然后人间蒸发。官方记录里他是叛徒,可我家传三代守一个秘密:有些门,本就不该有人推开。”
秦昭站在几步外,手中平板还亮着瞳孔反应的数据曲线。
她忽然开口,语气冷静得近乎冷酷:“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些‘秘密’不是被迫说出的?而是……他们潜意识里早就想说?”她举起对讲机电池,灯光照进内部——一枚细小竹片嵌在电路之间,上面刻着扭曲的符文,与主墓室椁板脱落处的纹路完全一致。
“这是信息载体。”她说,“不是诅咒媒介,是记忆导引器。它不会强迫你说谎,也不会制造幻觉。它只是让你听见自己最深的隐瞒,并给你一次说出来的机会——代价是你能不能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