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深夜，整栋办公楼只剩下我这一盏灯还亮着。
我趴在桌上，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感觉眼前的字母都在跳舞。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我以为是保安，头也没抬地说：“我马上就走。”
脚步声在我身边停下。
一股熟悉的、清冽的雪松香气钻入鼻腔。
是陆凛川。
我身体一僵，立刻坐直了。
“陆总，这么晚了，您还没走？”
“审查进度。”他言简意赅，目光落在我面前的电脑屏幕上。
屏幕上正是我焦头烂额的那段核心代码。
他看了一会儿，眉头微蹙。
“你这几天，就在研究这个？”
“是。”我硬着头皮回答，“数据丢包的问题不解决，后面的一切都是空谈。”
“思路错了。”他冷冷地丢出四个字。
我心里一紧：“请陆总指教。”
他没有说话，只是绕到我身后，弯下腰，修长的手指指向屏幕上的一行代码。
他的靠近让我浑身不自在，属于他的气息将我完全包裹，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膛传来的温热。
心跳，漏了一拍。
“这个参数是冗余的。”他的声音就在我耳边，低沉而清晰，“它在数据打包的时候，创建了一个不必要的验证循环，导致数据包过大，传输效率低下。删掉它，重构传输协议。”
我愣住了。
这个参数是项目初始就设定的，被奉为底层逻辑，之后所有的开发都基于它。
从来没有人怀疑过它。
冗余的？
我脑中灵光一闪，瞬间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问题的根源竟然在这里！
我激动得想立刻修改代码进行测试，完全忘了他还站在我身后。
“谢谢陆总！”我脱口而出。
他直起身，恢复了上司的疏离和专业。
“我只是不想我的投资打水漂。”他淡淡地说，“方案，明天早上放到我桌上。”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停留。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五味杂陈。
第二天，我根据他的提示，重构了算法，测试结果完美。
我将全新的整改方案放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下午，张冉冉踩着欢快的步伐，给我送来一杯咖啡，是城中最贵的那家。
“白青牧姐，辛苦啦！”她笑得花枝招展，“昨天我跟凛川哥哥说，你一个人熬夜太辛苦了，让他去看看你。我还把我之前想到的一个关于参数的小建议告诉了他，没想到真的帮上你了呢！太好啦！”
她把“参数的小建议”几个字说得格外清晰。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听见了。
原来，又是她的功劳。
我看着她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只觉得一阵反胃。
这时，陆凛川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他路过我们，听到了张冉冉的话。
我下意识地看向他，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波澜。
但他只是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