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是啊，我只是蒲草，怎能读懂飞鸟的心思？怎能配得上理解她与楚凌之间那种“深远”的情意？
楚凌闻言走过来，拿起诗笺看了看，赞赏道：“清漪的诗，总是这般灵气逼人。”他看向我，语气平淡，“云栖，多跟清漪学学，静静心性，总好过整日毛毛躁躁。”
我低下头，指甲掐进掌心：“是，殿下。”
沈清漪适时递过一杯茶：“妹妹尝尝这茶，是凌哥哥特意为我寻来的雪顶含翠。”
茶香清冽，入口却满是苦涩。
那日回去后，我对着铜镜，看着镜中那支青玉簪，心里第一次涌起一股想要把它摔碎的冲动。但我没有。我把它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仿佛收起我那份可笑的自尊。
3 赏赐
楚凌办成了件漂亮的差事，龙心大悦，赏下一盒珍贵的血燕窝。
沈清漪正好在场。她看着那盒血燕，柔声道：“凌哥哥总说我体弱，需常进补。云栖妹妹身子骨健朗，真是福气。”
楚凌点头：“你身子要紧，这些都给你。”
沈清漪却摇头，看向我：“凌哥哥，云栖妹妹日夜在你身边伺候，也是辛苦。不若……也赏她一些寻常的银耳燕窝，聊表心意？”
楚凌似乎觉得有理，便对管家吩咐：“拿些银耳燕窝给云栖。”
我接过那包次一等的赏赐，喉咙发紧。“谢殿下赏赐。”
沈清漪笑容温婉：“妹妹别客气，这是你应得的。”
应得的？是啊，我只配得上这“寻常”之物。她轻飘飘一句话，就划清了我和她之间的云泥之别。
晚上，我端着炖好的银耳羹去书房给楚凌。
他正对着一幅画出神。画上是月下抚琴的沈清漪，飘逸若仙。
“殿下，夜宵好了。”
他回过神，看到是我，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恢复清明。“放下吧。”
我放下羹汤，准备退下。
“云栖，”他忽然叫住我，“今日……清漪特意为你求了赏赐，她待你很是周到。”
我背对着他，身子微僵。“是，沈小姐人美心善。”
“你知道就好。”楚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她这般为你着想，你更要谨守本分，莫要辜负她的心意。”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原来，连我接受她的“好意”，都成了一种需要感恩戴德、需要谨守本分来回报的恩赐。
“奴婢明白。”我低声应道，逃也似地离开了书房。
外面的风很冷，吹在脸上，像刀子一样。我却觉得，比不上心里那股寒意刺骨。
4 佛经
那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我躲在后院角落，对着南方磕了几个头，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云栖妹妹？”沈清漪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我慌忙擦干眼泪起身。“沈小姐。”
她看着我红红的眼眶，叹了口气：“妹妹可是想家了？或是……有什么伤心事？”
我摇摇头：“没有，只是风沙迷了眼睛。”
沈清漪没有追问，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手：“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妹妹要看开些。”
我心中微暖，觉得她或许真的懂我的苦楚。
然而，第二天，楚凌就把我叫到跟前，脸色不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