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昨日在后院偷偷哭泣？”他皱着眉，“可是对府中生活有何不满？”
我心中一紧，连忙否认：“没有，殿下，奴婢没有不满。”
“哼，”楚凌冷哼一声，“清漪心善，替你说话，说你定是心中郁结，需要静心。从今日起，你每日抄写佛经两个时辰，静静心性，也免得……影响府中气氛。”
我猛地抬头，对上楚凌不容置疑的眼神，又看到旁边沈清漪那带着一丝“担忧”和“无奈”的目光。
原来，她不是懂我，是把我当成了需要被“规训”的不安定因素。
“是，殿下。”我垂下眼睑，掩去所有情绪。
从此，每天忙完琐事，我还要在灯下抄写佛经。手腕酸疼，眼睛干涩。偶尔楚凌或沈清漪路过，会看一眼。
沈清漪会说：“妹妹字迹愈发进益了，只是心静，方是根本。”
楚凌则会点头：“嗯，看来抄经确实有用，安分了不少。”
我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只觉得那些字都化作了沈清漪温柔的笑脸和楚凌冷漠的眼神，压得我喘不过气。那支收起来的青玉簪，像一根刺，时时提醒着我所处的地位。
5 紫金丹
转折发生在秋狩。
皇家猎场，旌旗招展。楚凌意气风发，纵马驰骋。
突然，一支冷箭从密林深处射出，直逼楚凌后心！
电光火石间，我来不及多想，扑过去一把推开了他。
“噗——”利刃入肉的声音。箭矢狠狠扎进了我的肩膀，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我倒在楚凌怀里，看到他脸上罕见的震惊和慌乱。
“云栖！”
意识模糊前，我竟有一丝可笑的念头：他会不会，也有点在乎我？
箭上有毒。我高烧不退，伤口溃烂，生命垂危。
太医说，需皇宫大内的秘药“紫金丹”方能解毒。
楚凌连夜入宫，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真的求来了一颗紫金丹。
我看着那枚散发着淡淡药香的丹药，心中涌起一丝微弱的希望。或许，这次我差点为他送命，能在他心里留下一丝痕迹？
就在太医准备喂我服药时，沈清漪身边的丫鬟急匆匆跑来，带着哭腔：“殿下！不好了！小姐旧疾复发，咳血不止，医女说……说可能熬不过今晚了！”
楚凌脸色骤变，一把夺过太医手中的紫金丹：“你说什么？！”
“殿下！”我虚弱地喊出声，眼中满是哀求。那是救命的药啊！
楚凌看看手中的药，又看看我，眼神挣扎。
沈清漪的丫鬟跪地磕头：“殿下，救救小姐吧！小姐说……若能得紫金丹调息，或有一线生机……云栖姑娘……姑娘素来身体底子好，意志坚强，或许……能凭意志熬过去……”
楚凌的目光最终落在我苍白如纸的脸上，复杂，却渐渐变得冷酷。
“云栖，”他开口，声音干涩却残忍，“清漪身子弱，你知道的。一点风寒都可能要了她的命。你……你比她坚强，一定能熬过去的。听话。”
听话……
又是听话。
我为他挡箭，命悬一线，换来的还是一句“听话”。
他拿走了紫金丹，毫不犹豫地交给了那个丫鬟。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奔向他的沈清漪。
心口的疼痛，远比箭伤更烈，更绝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