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亮起映出了他那张疲惫而又俊美的脸。
他没有处理工作。
他只是打开了一个加密的文件夹。
文件夹的名字很简单。
只有一个字。
“晚”。
我的心猛地一跳。
他输入密码文件夹被打开。
里面满满的全是照片。
不准确地说是……我的照片。
有我蜷在沙发上看书的。
有我在花园里侍弄花草的。
有我吃东西时腮帮子鼓鼓囊囊的。
有我睡着时流着口水的……
全都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偷拍下来的。
每一张照片的构图都像是一幅精心绘制的油画。
光影角度都恰到好处。
照片里的我那么鲜活那么真实。
我一张一张地看着。
眼眶不知不觉地湿了。
我一直以为在这场婚姻里只有我一个人在扮演着“陆太太”的角色。
我以为他的眼里从来没有过我。
却原来在我不知道的角落他一直用他的方式注视着我。
将我的每一个瞬间都小心翼翼地珍藏起来。
在文件夹的最后是一个视频文件。
视频的拍摄时间是半年前。
是我们结婚两周年纪念日的那天。
我记得那天他临时有事飞去了纽约。
我一个人吃了一碗泡面就睡了。
我当时还觉得有些失落。
觉得即便是契约婚姻他也应该稍微尊重一下这个日子。
陆沉渊点开了视频。
视频里是纽约的一家顶级珠宝拍卖会。
陆沉渊坐在第一排。
他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拍卖师展示出了最后一件拍品。
那是一条名为“深海之心”的蓝宝石项链。
那颗巨大的、呈现出矢车菊蓝的宝石在灯光下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我认得它。
因为我曾经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它。
当时陆沉渊正好在我身边。
我指着那条项链开玩笑地跟他说：“陆总你们有钱人的品味真是让人看不懂。这么大一颗石头戴在脖子上也不嫌沉。”
我当时只是随口一说。
没想到他竟然……记住了。
视频里拍卖师报出了起拍价。
“五千万美元。”
全场哗然。
陆沉渊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他举起了牌子。
“一亿。”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
所有人都向他投去了震惊的目光。
他却视若无睹。
他的眼里只有台上那条流光溢彩的项链。
最终他以一亿两千万美元的天价拍下了它。
视频的最后是记者采访他。
“陆先生请问您为什么要以如此高的价格拍下这条项链呢？是要送给您的太太吗？”
镜头里陆沉渊看着镜头。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屏幕穿透了时空落在了此刻正站在他身边的我的灵魂上。
然后我听到他用一种无比笃定的、温柔的声音说：
“不是送。”
“是赎罪。”
4
赎罪？
他有什么罪需要赎？
我怔怔地看着屏幕上那个光芒万丈的男人心里第一次升起了一股连我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
我感觉我好像正在接近一个我从来不敢触碰的……真相。
陆沉渊关掉了视频将自己深深地陷进了柔软的椅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