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羞辱我。
今天,赵恒煊又来了,他的命该绝了。
他眼底发红「告诉我,你的同伙在哪」他扬起鞭子又扔下,最后掐住我瘸了的腿「你怎么敢背叛我」
他松开我的腿,狠狠地摁着我胸前的刺青,未痊愈的伤口渗出血。
「你觉得他看到之后会做何感想?」
我呕出一大口鲜血,笑得肆意。
「先帝弃你,是对的,如此刚愎自用的小人,岂能护住天下?」
他脸色微微苍白,嘴角渗出了血「你后悔了?」
「是,我后悔了。」
后悔在六年前宫墙内,将被推落枯井的你背出井外。
后悔学宫内一次次为你解围得罪满京城的纨绔。
后悔为了你一次次跪下来求父亲。
也许父亲所为,不一定是错的。
「四皇子虽善于帝王之术却心思不纯,难为良君。」
「姜家忠于陛下,你怎生出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
「日后无事便少回门,姜家容不下你。」
药物生效,意识逐渐昏沉,昏迷的前一刻,耳边传来温柔的嗓音。
「安心睡,接下来交给我」
两日前,黑衣男子潜入大牢。
「赵恒煊体内毒素沉积,只需静候佳音」
黑衣男子将假死丹赠予我。
「两日后,服下它,我便带你走」
我将它藏在舌下。
「我想去宴州」
他转身离开。
「我尽力」
再次睁开眼,我在陌生的房间里,身边尽是镖箱,而黑衣男子就睡在我身边。
鼻尖萦绕着一股血腥味。
也许是察觉到凝聚在身上的眼神,他骤然睁开眼。
又松下一口气。
「已出京城,不日便至宴州。」
「你受伤了?」
「无妨,出了些差错。」
久战沙场,我略懂急救之术,为他草草包扎。
他望着被我撕掉了一块的袖子,笑了笑。
「之后,你可有打算?」
「无非是投靠旧友,你呢?干完这票,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我望着他黝黑的眸子。
「还是说,回南疆?」
眼前刀光一闪,剑刃便架到我的脖子上。
「你知我无力反抗。」
剑入鞘,他紧蹙眉「被赵恒煊打傻了,如此机密之事,我怎会说予你」
「先帝与我父亲攻下南疆后,烧光一座城,此后先帝却患上了离奇的病,无人能医,受折磨至死。」
我怔了怔,又接着道。
「这些年,南疆余孽藏在暗处四处作乱,众多皇子离奇死亡,很显然这次你们的目标是赵国的帝王。」
而我是你们的棋子。
阳光落在他的眼眸中,黝黑的眸子似一潭幽深的绿泉。
他扬了扬头,带着几分邪气。
「姜诩,你可别忘如今你才是杀害帝王的凶手,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我苦笑,这天牢我入得也不无辜。
「我不干了,这是最后一次。」
他盯着身上的绷带,喃喃道。
「那跟我留在宴州,可好?姘夫。」
他瞪着眼,耳垂悄悄爬上红晕。
「污蔑你的那件事不是我的手笔。」
我抿唇笑了笑,我信,因为他不识字。
此事我已交付给秦云,只望不会出岔子。
5
在宴州安顿不久,京城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