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了十年亲手将养子萧玦培养成大夏朝最年轻的战神。
可他封狼居胥荣归故里的第一件事就是率三千玄甲军将我居住的镇北将军府围得水泄不通。
长枪如林甲胄似雪他端坐于高头大马之上那双曾只会追逐着我身影的眼眸此刻淬着冰一字一句将我打入深渊：“母亲十年前阳关大营害死我父亲的人是你吧？”
三千玄甲军的杀气几乎冲破云霄。
府内所有仆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而我就站在这片杀气中央看着我那个俊朗如神祇的儿子。十年他长高了肩膀宽了眉眼间褪去了所有稚气只剩下属于战神的冷硬与锐利。
十年饮冰十年茹苦。
我为他缝补过带血的衣甲为他彻夜研究过北境的地形图为他变卖了所有嫁妆打通朝中关节。我将他从一个懵懂少年培养成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能庇护大夏万民的英雄。
我以为我终于可以安享晚年。
却换来他一句——我是杀人凶手。
“萧玦”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你就是这样跟你母亲说话的？”
他翻身下马龙行虎步玄色披风在他身后扬起一道肃杀的弧度。他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
“我父亲的佩剑‘破阵子’剑柄的夹层里藏着一封他未送出的信。”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两块冰在摩擦“信里说他已查明朝中有人勾结北蛮欲断我大夏粮草。他即将在庆功宴上揭发此事若有不测让我万勿相信任何人……尤其是身边最亲近之人。”
我的心一寸寸沉了下去。
“而父亲死的那晚”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不放过我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唯一能在他酒里下毒又让他毫无防备的人只有你。”
“证据呢？”我问。
他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用锦布包裹的东西层层揭开。
那是一枚早已发黑的银簪。是我当年最喜欢的首饰也是我亲手为他父亲戴上发冠的最后一枚簪子。
“父亲的仵作验尸报告我看过。他死于‘牵机’之毒无色无味平日藏于女子的首饰之中最是阴毒。”他将银簪递到我眼前“这枚簪子是禁军统领从当年您丢弃的旧物里找到的。母亲您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看着那枚簪子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十年前的阳关大营那场惨烈的庆功宴。我的夫君大夏战神萧晏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微笑着饮尽杯中毒酒倒在了我的怀里。
临死前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
一句我守了十年的秘密。
“母亲”萧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痛苦“您知道吗？我回京的路上想了一万种可能。或许是朝中奸人构陷或许是北蛮的阴谋。我唯独没有想过……会是您。”
“我甚至……甚至为您求来了御赐的‘一品诰命夫人’的封赏。我以为我能让您成为全天下最风光的母亲。”
他的话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我的心脏。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所以你是来抓我的？还是……杀我？”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萧玦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被更深的冰冷所覆盖。
“在真相查明之前请母亲……待在府中不要外出。”
他没有叫我“娘”他说的是“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