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男人眼眶发红,西装革履下是支离破碎的自尊。
他多想冲出去,把陆稚从那个男人怀里拉开,告诉她这些年自己有多想她。
但他不能。
因为他知道,即使这样做了,陆稚也只会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可怜虫。
她永远都是那个骄傲的公主,而他,永远都是那个卑微的骑士。
陈绍晏整理好领带,走出洗手间。
陆稚正好从舞池回来,两人在走廊相遇。
她身上有淡淡的酒香,混合着熟悉的香水味,让陈绍晏有一瞬间的恍惚。
"你还好吗?"陆稚问,眼神中带着几分关切。
陈绍晏想说不好,想说这几年我每天都在想你,想说我愿意做你永远的备胎。
但最后,他只是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我很好,谢谢关心。"
陆稚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她的男伴已经走了过来。
陈绍晏侧身让开,看着两人相拥着离开。他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回到吧台,陈绍晏又要了一杯酒。阿杰叹了口气:"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陈绍晏苦笑着想。
这大概就是他的宿命,永远在暗处注视着那个永远不会回头看他的女人,像一只困在琥珀里的飞蛾,明知前方是烈火,却依然义无反顾。
酒吧的灯光依旧暧昧,音乐声渐渐远去。
陈绍晏坐在那里,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酒吧的音乐突然被一声尖叫打断。
"你放开我!"陆稚的声音带着愤怒和惊慌。
陈绍晏几乎是本能地冲了过去。
他看到陆稚被那个男人按在墙上,男人的手紧紧箍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试图去扣她的后脑。
"我说了,我不可能嫁给你!"陆稚挣扎着,高跟鞋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你以为你还能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的声音里带着醉意和暴戾,"你这种女人,不就是想要钱吗?我给你!"
陈绍晏感觉血液直冲头顶,他一把抓住男人的肩膀,用力将他扯开。
男人踉跄着后退,撞到了身后的高脚桌,酒杯哗啦啦碎了一地。
"你他妈谁啊?"男人恼羞成怒,挥拳就要打过来。
陈绍晏侧身躲过,顺势抓住他的手腕反剪到背后。
多年的健身习惯让他的力量远胜于这个被酒色掏空的男人。
"保安!"陈绍晏喊道。
两个保安很快赶来,将还在骂骂咧咧的男人架了出去。
酒吧里响起窃窃私语,但很快,音乐重新响起,仿佛刚才的闹剧从未发生过。
陆稚靠在墙上,胸口剧烈起伏。她的口红有些花了,手腕上有一圈明显的红痕。
陈绍晏脱下西装外套,轻轻披在她肩上。
"谢谢。"陆稚低声说,声音有些发抖。
陈绍晏注意到她的睫毛在颤动,像受惊的蝴蝶。
他想起之前,她也是这样,每次遇到不开心的事就会躲起来偷偷哭。
那时候他总会买她最爱的生椰拿铁,默默放在她桌上。
"我送你回家吧。"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