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朔应声倒下。云中城破。
当第二座城池失守的消息传回北境都城时整个朝野彻底陷入了恐慌。而我也终于等来了我最想见到的那个人。
萧北辰御驾亲征。
6(7)
风沙弥漫的阵前我与他时隔三年终于再次相见。
他一身玄色王袍骑在马上依旧是那个风华绝代的北境战神。只是那双曾经星辰般明亮的眸子此刻却布满了血丝紧紧地盯着我像是要将我洞穿。他的身后是北境最精锐的“玄甲军”那是他一手建立的王牌也是我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还是不可避免地刺痛了一下。
“你……是谁？”他的声音比我想象中要沙哑得多。
我缓缓抬手摘下了脸上的银色面具。
当那张布满伤痕、却依稀能辨认出旧日轮廓的脸暴露在空气中时我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震惊、狂喜、难以置信最终都化为了一种深不见底的痛苦。他身形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几乎要从马背上摔下来。
“惊鸿……”他喃喃地叫着我的名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你……你没死……”
“托王爷的福命硬阎王不收。”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怎么看到我很失望？是不是打扰了你和林姑娘的双宿双飞？”
“不是的！惊鸿你听我解释！”他急切地想要说什么。
“解释？”我打断他笑声里充满了嘲讽“解释你为何毫不犹豫地射断我的绳索？解释你为何眼睁睁看着我坠入深渊而无动于衷？还是解释为何你的白月光会安然无恙地被敌人‘救’走？”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他脸色惨白嘴唇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他能解释什么呢？事实就摆在眼前再多的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萧北辰。”我收起笑容一字一句地说道“今日我不是来听你解释的。我是来取你第三座城的。拔剑吧让我看看这三年来你的箭有没有比当日射得更准一些。”
他痛苦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悲凉：“惊鸿我们……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
“从你拉开弓的那一刻起”我缓缓举起手中的“追月”“我们就已经不死不休。”
7
那一日终究没有打起来。
我的话像一记重锤彻底击溃了萧北辰的心理防线。他没有拔剑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到我无法解读有悔有痛有爱有恨最终都归于一片死寂。然后他拨转马头下令全军后撤三十里。
玄甲军的士兵们许多都是我曾经的袍泽。他们看着我眼神里同样充满了震惊与不解。曾经并肩作战的将军如今却成了兵戎相见的敌人。这是何等的讽刺。
我知道萧北辰的退让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愧。他想用这种方式来弥补来求得我的原谅。
可他不知道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永远无法弥补。我楚惊鸿从来不是一个会回头看的人。
当晚他派人送来了一封信。信上他用颤抖的笔迹写下了这三年来他所有的痛苦和思念。他说他每日每夜都在被噩梦折磨他后悔了他愿意用一切来换回我的原谅。信的最后他说他欠林婉儿的是一条命当年是她父亲为了救他而死。所以在悬崖之上他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我看着这四个字只觉得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