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赌,太后不会眼睁睁看着女儿死得不明不白。
我更赌,那八个字,足以让她不惜一切代价,重审此案。
林昭走后。
我在牢里,等待着审判。
要么,我的话被当成疯话,我和那个侍卫全家一起共赴黄泉。
要么,太后相信了我,我会得到一个在所有人面前证明自己的机会。
我等了两天。
第三天清晨,死牢的门被打开。
一个威严的太监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排禁军。
他展开明黄色的懿旨,用尖细的嗓音念道。
“传太后懿旨,宣罪臣沈鸢,即刻前往长乐宫灵堂,当众验尸,钦此!”
我赢了。
我被带出死牢,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仵作服。
长乐宫,长公主生前的寝殿,如今成了她的灵堂。
殿内,白幡飘动,哀乐低回。
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分列两侧,神情肃穆。
圣上和太后坐在最上首,脸色阴沉。
驸马魏然一身孝衣,跪在灵柩前,哭得撕心裂肺。
我被带到大殿中央。。
魏然一看见我,立刻停止了哭泣,指着我大骂。
“大胆刁民!你还敢来这里!”
“母后!圣上!就是这个贱人,她玷污了明月!您为何还要让她来此秽地!”
太后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她身边的老嬷嬷上前一步。
“驸马稍安勿躁。太后说了,公道人心,总要查个水落石出。公主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宗人府的一位王爷站了出来。
“太后!万万不可!当众验尸,还是验公主的玉体,这成何体统!我皇家的颜面何存!”
“颜面?”太后终于开口,“哀家的女儿死在荷花池里,你们跟哀家谈颜面?”
“哀家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谁要是心里没鬼,就站着看。谁要是再敢多说一个字阻拦,就拖出去,跟那个被冤枉的侍卫,一个下场!”
大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太后看向我。
“沈鸢,哀家把公主交给你。哀家要真相。”
我跪下,重重磕了一个头。
“草民沈鸢,遵旨。”
6
灵柩被打开。
公主的尸身因为停放了数日,已经开始出现巨人观。
一股淡淡的腐败气味弥漫。
一些养尊处优的宗室贵妇已经开始掩鼻作呕。
我走到灵柩旁,打开我的勘验箱。
里面是我惯用的工具,每一件都擦拭得锃亮。
我戴上手套,神情专注。
“诸位请看。”
我先是指向公主的口鼻。
“公主尸身口鼻之内,无泥沙,无水藻,肺腑之中,无积水。这说明,公主并非溺水身亡。”
人群中发出一阵骚动。
魏然的脸色白了白。
“你胡说!太医明明诊断是溺水!”
“太医只是望闻问切,并未解剖。而我,看的是证据。”
我伸手,轻轻拨开公主遮盖在颈部的衣领。
那片青紫色的指痕,因为尸身的变化,变得更加触目惊心。
“这,才是公主真正的死因。”
我指着那片扼痕。
“公主是被人活活扼杀,死后,才被抛尸入水,伪装成溺水自尽的假象。”
语毕,大殿里炸开了锅。
“什么?是被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