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快恢复镇定，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一派胡言！”
“来人，堵上她的嘴！我不想再听到这个贱人说一个字！”
一块破布塞进了我的嘴里。
我被拖拽着带离了别院。
回头看去，那些皇亲国戚围在公主的尸身旁，讨论着如何保全皇家的体面。
没有人关心她是怎么死的。
4
死牢里，阴暗潮湿。
老鼠从脚边跑过，带来一阵窸窣声。
我靠在冰冷的墙上，胸口的伤还在隐隐作痛。
宗人府和三司会审，很快就给我定了罪。
“玷污皇家血脉，有违礼教人伦，败坏国体。”
判了秋后问斩。
京兆尹为了自保，在供状上写我“心术不正，借机亵渎”，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我成了唯一的罪人。
公主的死，就这么被掩盖了下去。
我被关进来的第三天，师兄林昭来看我。
他是我爹唯一的徒弟，如今在太医院当值。
隔着牢门，他眼眶通红。
“师妹，是我没用，我求了很多人，都没用。”
“师兄，不怪你。”我扯出一个笑，“这是我的命。”
“什么命！”他一拳砸在牢门上，“这京城，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把手伸出牢门，握住他的手。
“师兄，你听我说。公主的案子，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把我在别院的发现，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扼杀，怀孕三月。师兄，你信我吗？”
林昭重重点头。
“我信！从你十三岁第一次拿起解剖刀，我就信你！”
“好。”我从他手里抽出手，“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林昭压低了声音。
“公主的案子成了悬案，圣上很不高兴。驸马魏然前日上奏，说公主是因为有了外遇，自觉无颜面对皇家，才投湖自尽。”
“他还‘揪出’了那个所谓的奸夫，是公主府的一名侍卫。”
“现在那侍卫已经被屈打成招，全家都下了大狱，就等秋后和你一起问斩了。”
我闭上眼。
好一招金蝉脱壳，弃车保帅。
用一个侍卫的命，和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掩盖公主被谋杀的真相。
还能顺理成章地，让公主的死，变成一桩皇家丑闻。
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追究真正的死因了。
魏然，你好狠的心。
“师妹，我们该怎么办？”林昭的声音响起。
我睁开眼，目光落在墙角一块石头上。
“师兄，你帮我做一件事。”
“你说！”
“想办法，把一样东西，送到太后手里。”
“什么东西？”
我走到墙角，捡起那块石头。
在林昭惊愕的目光下，我划破了自己的手指。
我用血，在布上写下八个字。
一尸两命，龙种不保。
赌一个‘龙种’，足以让太后震动。
5
我把血书交给林昭。
“师兄，一定要亲手交到太后信任的人手里，不能经过任何人的手。”
林昭看着血书：“龙种……师妹，这……这是真的？”
“我没有十成把握，但有八成。”
我看着他，“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也是那个侍卫全家活命的唯一机会。”
太后，是当今圣上的生母。
长公主是圣上唯一的同母妹妹，兄妹感情极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