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问一句，张瑞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因为这些，他一个都答不上来。
“你！”张瑞被问得恼羞成怒，“你不过是她的过去式！一个被淘汰的失败者！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叫嚣？”
“失败者？”林枫指着工作室里那个房子的模型，“我答应过她，要给她一个家。我花了十年，在学怎么盖房子。你呢？你除了用钱砸她，你还为她做过什么？”
张瑞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那个精致的木雕房子。
他的瞳孔缩了一下。
他突然想起，有一次陈念喝醉了，抱着他哭，嘴里一直念叨着“房子”、“梧桐树”。
原来，说的是这个。
一股强烈的嫉妒和不安，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一个破木头模型而已。”张瑞强撑着面子，语气轻蔑，“我能给她买江城最好的别墅，你给得起吗？林枫，认清现实吧，你跟她早就不在一个世界了。你现在就是一个底层的木工，而她，是前途无量的设计师。你们之间，隔着云和泥的距离。”
“是吗？”林枫没有被激怒，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张瑞，“如果我告诉你，这个项目，我才是最大的投资人呢？你说的那个云端，其实是我为她铺的路呢？”
张瑞愣住了。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你……你说什么？”
“梧桐巷文化馆重建项目，最大的匿名投资方，是我。”林枫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指定要求，必须由陈念担任设计总监。否则，我撤资。”
张瑞彻底呆住了。
他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个消息，比刚才林枫撕掉支票，给他的冲击力要大一百倍。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掌控全局的人，是陈念的恩人。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才是一个小丑。
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他以为是自己把陈念送上了云端，原来，是林枫在下面，为她建了一座通天的塔。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林枫没有再理他，转身走回屋里。
他拿起那沓被陈念否决的图纸，还有一份新的文件，走出来。
“这是我重新做的力学分析报告，还有榫卯结构的详细图解。”他把文件塞到张瑞怀里，“拿去给你的‘未婚妻’。告诉她，我林枫做的东西，绝对安全。”
说完，他不再看张瑞一眼，径直走出了院子。
只留下张瑞一个人，站在满院的狼藉和震惊中，久久无法回神。
5.
陈念在工地上等了林枫一整天。
他没有来。
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
老王说他手受伤了，在家休息。
陈念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一方面，她担心他的伤。另一方面，她又气他那么轻易地就放弃了。
她以为，他至少会来跟她争论，会来捍卫他的设计。
可他没有。
他就像一颗石子投入湖中，激起一阵涟漪后，就沉寂了下去。
快下班的时候，张瑞来了。
他的脸色很难看，像是被人打了一顿。
“这是林枫让我给你的。”他把一沓文件扔在陈念桌上，语气生硬。
陈念打开文件，是林枫重新做的方案。
比她要求的还要详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