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发动车子，语气轻柔，“别想那么多了，都过去了。明天我们就去挑婚纱，好不好？”
陈念没有回答。
她只是把头转向窗外，看着飞速后退的街景。
眼泪，终于无声地滑落。
另一边，林枫独自一人回到了他在城郊租的院子。
院子里堆满了各种木料，空气中弥漫着木头的清香。
他没有开灯，摸黑走进工作室，打开一盏小小的台灯。
灯光下，是一件尚未完成的木雕。
那是一座小小的房子，中式庭院，有假山，有流水，还有一棵雕刻得栩栩如生的梧桐树。
这是他十八岁那年，对陈念的承诺。
他说：“念念，等我大学毕业，我就赚钱，给你盖一座这样的房子。院子里种满你喜欢的栀子花和梧桐树。我们就住在里面，一辈子。”
当时，她靠在他怀里，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好啊，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可如今，物是人非。
他拿起刻刀，想继续雕刻。
可他的手，却抖得厉害。
陈念那句“与我无关”，像魔咒一样在他耳边盘旋。
他猛地将手里的刻我刀狠狠地砸在桌子上。
刻刀弹起，划过他的手背，留下一道深深的血口。
鲜血，一滴滴地落在那个未完成的房子模型上。
他却感觉不到疼。
因为心里的伤，比这疼一万倍。
4.
第二天，林枫没有去工地。
他手上的伤口很深，包了厚厚的纱布。
老王打电话来催，他只说有点事，下午再去。
他其实没什么事，他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陈念。
他在院子里坐了一上午，抽了半包烟。
直到院门被敲响。
他以为是老王，不耐烦地说了句：“门没锁。”
进来的人，却不是老王。
是张瑞。
他依旧西装革履，与这个堆满木料的院子格格不入。
“林师傅的住处，还真是……别致。”张瑞的目光扫过院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林枫站起来，看着这个不速之客，没有说话。
“我来，是想跟你谈谈。”张瑞开门见山，“谈谈陈念。”
林枫的身体绷紧了。
“我和她没什么好谈的。”
“是吗？”张瑞笑了，“可我看不像。林师傅，开个价吧。多少钱，你才肯离开江城，永远不再出现在她面前？”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姿态高高在上。
林枫看着那张支票，也笑了。
“张总是吗？”他走上前，从张瑞手里拿过那张支票，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
然后，当着张瑞的面，把它撕得粉碎。
纸屑，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落下。
“你！”张瑞的脸色变了。
“我和陈念之间的事，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林枫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而且，你没资格跟我谈她。”
“我没资格？”张瑞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是她的未婚夫！我马上就要跟她结婚了！你说我没资格？”
“未婚夫？”林枫逼近他，身高上的优势让他带着一股压迫感，“你问过她愿不愿意吗？你了解她吗？你知道她喜欢吃什么，讨厌什么吗？你知道她睡觉的时候喜欢抱着枕头吗？你知道她笑起来的时候，左边脸颊的酒窝会更深一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