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开着车，车里的气氛压抑得可怕。
陈念一直看着窗外，城市的霓虹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却照不进她空洞的眼底。
“你今天情绪很不稳定。”张瑞打破了沉默，“是因为那个叫林枫的木工？”
陈念没有回头，“我说了，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张瑞冷笑一声，“不认识他能让你失控成这样？不认识他能直呼你的名字？陈念，你把我当傻子吗？”
陈念闭上眼，感觉一阵疲惫。
“他是我高中同学。”她终于承认。
“只是同学？”张瑞的追问咄咄逼逼人，“我看他那样子，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你们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
“前男友。”陈念吐出这三个字，感觉像是吐出了一块烧红的炭。
车子猛地一个急刹，停在路边。
张瑞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她，“所以，那个梧桐巷的老文化馆，就是你们当年的定情之地？”
陈念没说话，算是默认。
“呵。”张瑞气笑了，“陈念，你可真行啊。主动请缨接这个项目，说是对老建筑有感情。我还真信了。原来你是为了来这里怀念你的旧情人？”
“我没有！”陈念的声音拔高了些，“我接这个项目，只是因为它是我的作品！我不想让它毁掉！”
“你的作品？”张瑞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如果不是我，你连进设计院的资格都没有！如果不是我爸，你能拿到这个项目？陈念，你今天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提你的作品？”
这些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扎进陈念的心里。
她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毕业后，她处处碰壁。是张瑞动用家里的关系，才让她进了江城最好的设计院。这个项目，也是他父亲亲自打过招呼的。
她一直以为，这是因为他爱她，支持她的梦想。
可现在她才明白，那不是爱，是施舍。是控制。
“张瑞。”她看着他，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陌生，“我们……是不是都该冷静一下？”
“冷静？”张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你现在想跟我冷静了？你见到他了，你想起以前的好日子了，就想把我一脚踹开了？陈念，我告诉你，不可能！”
他的面目有些狰狞，“你是我的人，这辈子都是。你要是敢跟他藕断丝连，我不但让他滚出江城，我还会让你，还有你那个躺在医院里的妈，一无所有！”
陈念的身体僵住了。
妈妈……
那是她唯一的软肋。
她的母亲常年住院，每个月的医药费是一笔天文数字。这些年，一直是张瑞在支付。
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恐惧。
她一直以为他温文尔雅，原来那只是他伪装的面具。
面具之下，是她从未见过的偏执和疯狂。
“我不会的。”她低下头，声音轻得像羽毛，“我和他，已经结束了。”
张瑞看着她顺从的样子，脸色才缓和下来。
他松开她的手腕，上面已经有了一圈红痕。
他伸手想去抚摸，却被陈念躲开了。
他的动作僵在半空，随即又恢复了温柔的表象，“念念，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我只是太在乎你了，我怕失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