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仅剩的积蓄,在地图上找了个名字温柔的海边小镇,青屿镇。
这里没有霓虹闪烁,只有清晨时巷口飘来的豆浆香,和傍晚时分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我租下了一栋带小院的老房子,院子里有一棵歪脖子桂花树,房东说已经种了三十年。
我亲手把这栋老房子改成了民宿,刷上奶白色的墙,挂上浅蓝色的窗帘,在院子里摆上藤椅和小茶几,取名明月小筑。
开业那天,没有鞭炮,没有贺礼,只有邻居阿婆送来的一碗热腾腾的海鲜面,她说:“姑娘,以后有事儿尽管开口。”
民宿的生意不算火爆,却也安稳。
每天清晨,我会在鸟鸣声中醒来,打扫院子、整理房间。午后坐在藤椅上,泡一壶菊花茶,看桂花落在书页上。傍晚关店后,沿着海岸线散步,咸湿的海风能吹散心里残存的阴霾。
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三个月,直到宫飒的出现。
宫飒是小镇卫生院的医生,那天他来民宿,说是要写一份关于小镇老年人健康状况的报告。
他温文尔雅,说话时声音轻轻的,笑起来眼睛会弯成月牙。
有天我收拾房间时不小心被碎玻璃划伤了手,鲜血直流,正好被路过的宫飒看到。他立刻拉着我去卫生院消毒包扎,还特意给我拿了一瓶消炎软膏,叮嘱我: “伤口别碰水,每天换一次药。”
从那以后,宫飒成了明月小筑的常客。有时他会带些自己种的青菜,有时会在傍晚陪我一起看日落,他从不多问我的过去,却总能在我情绪低落时,讲些小镇上的趣事逗我开心。
我渐渐习惯了身边有他的身影,习惯了他在雨天时默默撑着伞等我关店,习惯了他在我忙得忘了吃饭时,端来一碗温热的粥。
镇上的人都以为我们是情侣,每次看到我们一起走在街上,都会笑着打招呼,我没有解释,也没有否认,只是觉得这样的安稳,或许就是我想要的余生。
我以为我会就这样在青屿镇安稳地过下去,却忘了顾怀瑾从未真正从我的生命里消失。
那天我正在院子里晒被子,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巷口。
当那张我早已刻进骨髓,却又拼命想要忘记的脸映入眼帘时,我的心脏一缩,手里的被子掉落在地上。
顾怀瑾瘦了很多,眼底布满了红血丝,曾经一丝不苟的西装也变得有些褶皱。他看到我的瞬间,快步向我跑来,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和颤抖:
“明月,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顾总,你找我有事吗?”
他听到我生疏的称呼,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明月,你别这样叫我,我知道错了,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回去?”我自嘲地笑了笑,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回哪里去?回那个让我失去孩子、受尽委屈的地方吗?”
就在这时,宫飒提着刚买的海鲜从外面回来,看到顾怀瑾,他不动声色地走到我身边,轻轻握住我的手,对顾怀瑾说:“这位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顾怀瑾看到宫飒握着我的手,眼神瞬间变得猩红,他一把推开宫飒,怒视着他:“你是谁?离她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