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越来越大，说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积压了多年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李浩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翻看着那些票据，手微微发抖。
那些数字，每一笔都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那……那也是我妈和我妹……”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我。
我看着他，这个男人，这个我曾经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伴侣。
原来，在他心里，我，我们的孩子，我们这个小家，永远都比不上他的原生家庭。
我不过是个外人，一个可以为他们家当牛做马，却不配拥有自己财产的外人。
心，彻底死了。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
我只说了一个字。
然后，我当着他的面，走进卧室，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我跟孩子的衣服。
李浩慌了。
“林晚，你干什么！”
“如你所愿。”我头也不回，声音平静得可怕，“既然你这么在乎你的妈和你的妹，那这个家就留给你们吧。”
“我成全你们一家人团团圆圆。”
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看着他震惊又慌乱的脸。
“李浩，我给你两天时间。”
“要么，让你妈和你妹，立刻、马上，给我滚。”
“要么，我们分居，然后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
说完，我拉着行李箱，没有再看他一眼，走出了这个让我窒息的家。
外面的夜色很浓，王秀英的哭声还在断断续续地传来。
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03
我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我妈看着我拉着行李箱，红着眼圈的样子，什么都没问，只是默默地把我拉进屋，给我下了一碗热腾腾的面。
我爸则板着脸，把外孙抱过去，一言不发地看起了电视。
我知道，他们是心疼我。
吃完面，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
我妈气得直拍桌子：“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我们家晚晚是嫁过去的，不是卖过去的！”
我爸沉默了半晌，只说了一句：“别怕，有爸妈在。”
我眼圈一热，差点哭出来，但还是忍住了。
哭，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接下来的两天，李浩的电话和微信，像雪片一样飞来。
起初是愤怒的质问，问我为什么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然后是服软的哀求，说他知道错了，让我先回家，有什么事好商量。
我一概不回。
我知道，他不是真的知道错了。
他只是怕了。
怕我真的跟他离婚。
在这个家里，洗衣做饭是我，照顾孩子是我，人情往来是我，连盖房子的钱大部分都是我出的。
没了我的李浩，就像一个还没断奶的成年巨婴，生活都无法自理。
王秀英和李莉也没闲着。
她们的手段，比我想象的更龌龊。
很快，村里的风言风语就传到了我耳朵里。
她们在村里散播谣言，说我在城里有人了，早就想跟李浩离婚，盖房子写自己的名字，就是为了转移财产。
说我不孝，把婆婆当仇人，连家门都不让进。
甚至把我回娘家，都说成是跟野男人私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