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
我口袋里的怀表猛地再次发烫！灼烧感穿透布料，狠狠烙在我的皮肤上！
与此同时，工作台上那仪器里的蓝色晶体光芒大盛！中央那缕黑线疯狂扭动，发出一阵刺耳的、非人的高频嘶鸣！
一股冰冷、狂暴、充满贪婪和占有欲的意念，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猛地从那晶体中爆发出来，狠狠撞进我的大脑！
那不是语言，而是最原始的命令和嘶吼：
“我的！！！”
“身体！！！”
“还给——我！！！”
剧烈的头痛再次袭来，比上一次猛烈十倍！我抱头惨叫，感觉自己的意识像被扔进绞肉机，要被那股外来的、父亲的冰冷意志强行撕碎、挤出这具身体！
“牧羊人”兴奋地大叫：“看！他对你的存在产生了排斥！本能地要清除你这个‘异物’！精彩的同步反应！”
不！我不能死在这里！更不能把这身体还给那个恶魔！
求生的本能和滔天的怒火压倒了一切。我凭着最后一丝意志，猛地掏出那枚滚烫的、仿佛活过来的怀表！表壳上的荆棘浮雕疯狂蠕动，像是要刺破我的手掌！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凭着直觉，将全部的精神——我的仇恨，我的抗拒，我的意志——疯狂地灌入其中！
“滚出去！！！”我用自己的灵魂发出咆哮！
怀表剧烈震动，发出刺目的血红色光芒！
那股侵入我脑中的冰冷意志像是被灼烧了一下，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猛地缩了回去！
仪器里的蓝色晶体瞬间黯淡，那缕黑线也暂时恢复了平静。
我虚脱地跪倒在地，大汗淋漓，眼前发黑，耳朵里全是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心跳声。
“牧羊人”鼓着掌，脸上带着科学怪人般的痴迷笑容：“太美妙了！自主防御！甚至能反向冲击源意识！你是个天才，孩子！你比你父亲更适合这个领域！”
我抬起头，用充满血丝的眼睛瞪着他，用尽力气嘶吼：“怎么……彻底毁掉它！毁掉那个怀表！毁掉他的灵魂！”
“牧羊人”遗憾地摇摇头：“‘钥匙’和里面的灵魂碎片是高度绑定的。毁掉钥匙，里面的碎片会瞬间湮灭，但同样，所有与之紧密连接的‘容器’——包括你现在这具身体，甚至可能波及你自己的原生灵魂——都会遭受重创，最好的结果也是变成白痴。”
他微笑着，抛出一个更残酷的选择题：
“或者，你可以尝试完成你父亲未竟的‘伟业’——找到办法，将他的灵魂碎片彻底吞噬、融合。这样，你不仅能活下来，甚至可能获得难以想象的力量和精神传承。”
“当然，”他补充道，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晚餐吃什么，“更大的可能是在融合过程中，被他残留的强大意志反噬，彻底失去自我，变成……嗯，一个混合体，或者直接让他借你的壳复活。”
吞噬……父亲？
我看着手中那枚渐渐冷却、却依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怀表，又想起家里那个毫无防备、神志不清的“自己”。
警察可能很快会找到“陈砚”的公寓。那个“我”会被带走，被询问，或者被送进精神病院。
而父亲冰冷的灵魂碎片，仍潜伏在怀表中，虎视眈眈，随时会再次反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