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珠啊真珠，你以为大唐的公主，是那么好娶的？” 他低声自语，声音被狂风卷走，消散在沙丘之间。前世研读唐史时，他便知薛延陀凭借唐朝的扶持崛起后，早有不臣之心，此次求亲不过是缓兵之计。如今他既来了，便不会让历史重蹈覆辙 —— 用一场风沙耗尽聘礼，让真珠可汗失信于部众，再借朝会之机，断了他最后的念想。
半个时辰后，风沙渐歇。李玄霸登上沙丘最高处，极目远眺，只见原本整齐的使团队伍此刻散乱不堪，遍地都是倒毙的羊马，活着的也个个垂头丧气，被牧民们勉强聚拢在一处。他转身朝着灵州城的方向走去，披风扫过沙地上的羊马尸体，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三日后，灵州城的朝会大殿上，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李玄霸隐在大殿角落的阴影里，目光掠过殿中站立的真珠可汗。这位薛延陀可汗身着兽皮长袍，腰间佩着一把镶嵌宝石的弯刀，脸上带着强压的怒火，正对着太宗皇帝高声辩解：“陛下！臣诚心求亲，沿途遭遇罕见沙暴，聘礼受损非臣之过！还望陛下念及两国邦交，许了这门亲事！”
太宗皇帝尚未开口，李玄霸已缓步走出阴影。他目光落在真珠可汗腰间的弯刀上，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可汗此言差矣。灵州往年虽有风沙，却从未见过能将三万羊马损耗过半的‘罕见沙暴’。莫非是可汗觉得我大唐无人，竟敢用残次聘礼搪塞陛下？”
真珠可汗猛地转头，怒视着突然出现的李玄霸。他从未见过这位身着玄甲、气势逼人的年轻将领，却从对方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他强自镇定，手按刀柄，厉声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此放肆！本可汗与大唐皇帝议事，岂容你插嘴！”
李玄霸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殿中众人只觉一股无形的气浪骤然扩散，烛火剧烈摇曳，连殿外的风声都似被这股气浪压制。他掌心泛起淡淡的金光，正是 “空蝉龙掌” 的起手式。前世在特种部队练过的格斗技巧，与这一世的 “霸道” 体魄相融合，让这一掌既有现代格斗的精准，又有古武的磅礴气势。
“锵！”
真珠可汗只觉腰间一震，佩刀竟自行出鞘寸许，随即又被一股更强劲的力道震回刀鞘。他还未反应过来，便听见 “咔嚓” 一声脆响，那柄陪伴他多年、斩过无数敌人的弯刀，竟从刀柄处裂开一道细纹，紧接着，细纹迅速蔓延，整柄刀 “砰” 的一声碎成数段，落在金砖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殿中一片哗然。真珠可汗脸色煞白，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的断刀，又抬头看向李玄霸，眼中满是惊骇。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刚才那股气浪中带着一种诡异的瘴气，顺着他的毛孔钻入体内，让他浑身发软，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你…… 你竟敢毁我佩刀！” 真珠可汗咬牙怒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
李玄霸一步步走向他，掌心的金光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缕若有若无的黑气 —— 那是 “无为瘴”，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心神失守，吐露真言。他停在真珠可汗面前，目光如刀，一字一句地问道：“可汗只字不提沙暴为何偏偏只袭扰你的使团，却口口声声称是天灾。莫非，你早已料到聘礼会受损，故意以此为由，拖延与大唐的婚事，好暗中积蓄力量，图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