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拉开门，走进了夜色里。
背影看起来单薄又倔强。
我锁好店门，在门口站了很久。
夜风吹过来，带着凉意。
心里乱糟糟的。
她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说一开始是同情或者别的什么，那后来的几次，感觉又不太像。
尤其是今晚。
她看起来……很难过。
是因为白天那个顾言之吗？
他们吵架了？
所以跑来我这里，用这种莫名其妙的方式发泄？
想到这个，我心里更烦了。
关我什么事。
我和她，早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刻意不去想她。
专心上班，找工作。
哥们儿介绍的那个活儿，最后没成。
人家嫌我学历不够，而且，澹台家破产的事，在那个圈子里也不是秘密。
或多或少有点影响。
我也不太在意。
总能找到口饭吃。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看向店门口。
但她再也没有在凌晨出现。
那包柠檬糖，一直摆在货架上最显眼的位置。
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8
再次得到她的消息，是在一本财经杂志上。
客人落下的。
封面人物就是顾言之，标题很醒目：「科技新贵顾言之：携手叶氏，开启商业新篇章」。
内页有他和叶夕雾的合影。
是在某个慈善晚宴上。
她穿着晚礼服，挽着顾言之的手臂，笑得得体又优雅。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合上杂志，扔进垃圾桶。
心里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她过她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互不打扰。
直到某天晚上，我值夜班。
都快天亮了，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一个穿着西装，看起来像司机或者保镖的男人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挺精致的纸袋。
「请问是澹台先生吗？」他客气地问。
我点头。
「这是叶小姐吩咐我送来的。」他把纸袋放在收银台上。
「什么东西？」
「我不清楚。叶小姐只说交给您。」男人说完，礼貌地点点头，转身走了。
我看着那个纸袋。
犹豫了很久，还是打开了。
里面不是什么贵重物品。
是一盒胃药。
还有一张便签纸，上面只有一行字，是她的笔迹，有点潦草：
「别总吃泡面，对胃不好。」
我捏着那张便签纸，站在原地，半天没动。
她怎么知道我经常吃泡面？
难道……
我猛地抬头看向店里的监控摄像头。
那个摄像头，正对着休息区和后面的小仓库。
我平时热饭、吃东西，都在那里。
一股说不清是恼怒还是别的什么的情绪涌上来。
她监视我？
还是……只是偶尔通过监控看看？
什么时候开始的？
看多久了？
我心里翻江倒海。
拿起手机，找到那个三年没拨过的号码。
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
我问什么呢？
质问她为什么给我送药？
还是问她为什么看我吃泡面？
好像都没立场。
我把药和便签纸塞回纸袋，扔进了柜台下面。
眼不见为净。
但一整个早上，心里都像揣着只兔子，七上八下。
